温月舒扑哧一笑。
“夫人!表姑娘这是”
她轻拍了下文娘的手示以安抚,两人说话间走到内屋,支开文娘去泡壶茶来。
这傻姑娘可知,既然孟谨都含蓄地提点了要她大度些,又何必去做着棒打鸳鸯的坏人呢。
厚重的书册摊开在桌子上,温月舒随意翻了翻,趁着这个机会,开始清点起自己的积蓄来。
簪子当了一百二十五两,加上她原有的一两银子,买书又花了四两,还有五十两是明日要交付酒楼的押金。就是说,她还能剩七十二两银子。
除去请说书先生的钱,也还能有剩余。
温月舒看着自己的小金库,满足了。
走到妆台前,妥帖地放在妆奁格笼里,又转身躺上软塌,现下还早,她风尘仆仆在集市上折腾了一天,此时也有了些倦意。
刚合上眼,就有脚步声传来,她只以为是文娘泡茶进来了,头也没抬,只懒懒地说:“放桌上吧。”
那人果然走到桌边。
只是半晌不见回音,时间一长,温月舒迟钝地察觉到空气里一股说不清的诡异蔓延开来。
不太对,双眼睁开的瞬间,温月舒瞳孔急剧收缩。
“夫君?!”
眼前的人不是孟谨又是谁?
孟谨闻眼抬起头来,手里还拿着温月舒刚摊开的话本,眼底有一丝戏谑闪过。
“夫君夫君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温月舒尴尬地笑了两声。
她急忙从软塌上坐起,差点儿摔了下来。
“这些就是你今天出门去买的?”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翻了翻。
“不过是些闲散时候打发时间的东西罢了,让夫君见笑了。”
温月舒脸皮烧的发红,就像是看小黄书被父母发现的那种尴尬。不过这书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售,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露骨秘辛之类的吧。
立刻快步走了过去,想把话本收起来。可惜太多,慌慌张张之下还有几本掉在脚下翻开,两人皆低头去捡。
手伸到一半,温月舒僵到了原地。
一副男女相依的场景图正在明晃晃地出现在眼前,虽不至于到赤衫裸体的地步,但对她此时的冲击力度却丝毫不差。
温月舒真的恨死了为什么写个话本还要配场景画!
好了,不用解释了,这回是真坐实看小黄书了。
孟谨倒是淡定的捡起来,僵硬的动作透露出些许真实的情绪,他凉凉地开口道:“咳,你若是喜欢,就收起来放好,这么摆在桌上,成何体统。”
短短片刻,足以让温月舒内心已经社死一万遍,闻言更是艰难地抬起头,随便给扯了个借口,“想来是书铺的老板拿错了。不过夫君说的是。”
说完立刻把那堆万恶的书册搬到远远的。
文娘这时才迟迟进来,打破了屋里尴尬的气氛。
恭敬的倒了两杯茶,低着头说:“老爷,夫人,晚膳备好了。”
这话拯救了温月舒,她简直要激动的热泪盈眶了
还没等激动完,孟谨先发话了。
“那就传吧。”
温月舒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孟谨正好扭头看她,两人视线一对上,温月舒从他眼神里读出了疑问。
她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随口胡诌了个理由,“今日晚膳怕是不太合夫君的胃口了,不是听闻表妹刚去了书房给夫君送了晚膳?所以”
说到这里,温月舒适时停顿,极力示意你懂的,没你的晚膳,去找巧慧姑娘吧。
孟谨眼神闪了闪,嘴角勾起了一个极微小的弧度。
不是说了会大度了吗?怎么连晚膳都不愿准备了?定然是心里介意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来点他吧。
罢了,既是夫妻,他往后不让表妹进书房就是了。
只是还需要提点一番才行,若是日日这么争风吃醋,可怎么行。
接着故意放沉了声音,“今日便算了,往后不可如此。”
说完转身出去了,只留温月舒一人云里雾里。
明明就心情挺好的,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懂了,欲擒故纵是吧,定然是不喜欢别人插手他和巧慧姑娘之间的事。
随他吧,走了就行。
赶紧让文娘把晚膳端上来,她这一天,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麽,正是需要好好补偿自己的时候,况且明日,该跟天香楼李管事商定说书的事宜。
想到这里,温月舒心里忍不住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