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秋闱会重开,夫君这次打算去参加。”将下巴抵在沈轻头顶,赵玉竹又开口道。
“参加这次秋闱?”沈轻揪住了赵玉竹衣襟。
“这次入狱后我才知道,计划的再好也抵不过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最好的抵抗意外的办法,就是拥有过人的权势。若夫君不是一个穷秀才,而是一个有功名的举人。夫君的那个同窗,也很难当场攀扯到夫君身上。”
权势!这两个字沈轻认同。
她眼睑低垂,声音很轻:“夫君想要参加那便去吧,轻轻会在家里等着你的。”
“嗯!”赵玉竹点头。
想到什么,他安抚沈轻:“你别怕,若是我有幸上榜去京城参加春闱。我会带着你一起的,我们夫妻永不分离。”
“夫君!”沈轻被赵玉竹的承诺弄的心口一热。
若是真的像夫君说的那样,同他一同上京。那么是不是就表示,她可以彻底避开那个欺辱她的贵人了?
毕竟,江陵同京城相隔千里。
这样想着,沈轻蓦然觉得身上无形中的重压都轻了一些。
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正在门口纳鞋底的赵夫人没好气那看着相携而来的小夫妻:“怎么回来这么晚?”说着,她不善的视线落在了沈轻身上。
“是不是带你媳妇逛了县城?”说到这里,赵夫人才注意到沈轻头上多出来的玉簪。
赵玉竹心叫不好,他推了推沈轻口中道:“轻轻先回房帮夫君将一会儿要温习的书整理出来。”
沈轻咬唇看了看赵夫人,也不管她拉下来的老脸,侧身提起裙摆就跑了进去。
“有了媳妇忘了娘,可真有你的。”赵夫人又酸又妒。
“娘说的哪里的话。”赵玉竹无奈。
他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调节赵夫人对沈轻的敌意。
明明轻轻那么好,若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只怕都配不上她的一根手指头。
可就算是这样,娘却总是看轻轻不顺眼。
但她又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是他幼年生病时不眠不休愿意以命换命爱他的女人。
他心中就算再为难不满也无法对她说出更重的话了。
只能想办法让两人避开冲突。
他知道这样是治标不治本,可他现在还太过弱小,也没有更好的平衡办法。
想到这里,赵玉竹心头又是一阵无力。
赵玉竹转移话题,拉着赵夫人将今天在刘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关儿子的前程,赵夫人果然不抓着沈轻不放了。
“秦王殿下?是不是皇上的儿子?”赵夫人双眼放光。
“是!”赵玉竹点头。
“那你可要好好打扮一下,三天后一定要给殿下留一个好印象啊!”说着赵夫人就拉着赵玉竹要给他量尺寸。
“好了娘。”赵玉竹无奈的制止了赵夫人。
“殿下爱民如子刚正不阿,他不是那种会被无用的外物动摇之人。不用特意装扮,穿着规整就行了。”
好吧!赵玉竹这样说了,赵夫人勉强就信了。
她催促赵玉竹:“你既然决定十日后参加秋闱,那你现在赶紧进去温书。”
说到这里她又警告赵玉竹:“温书重要啊!可不准找你媳妇厮混。”
“娘说的什么话。”被厮混这两个粗鄙的字眼弄的红了脸,赵玉竹快步回了房间。
赵玉竹走后,赵夫人若有所思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王爷啊!那个看上沈轻的贵人,会不会就是玉竹口中的这个秦王殿下呢?”赵夫人思绪悠悠,眼中全是对秦王权势的贪婪。
“但沈轻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那样的天潢贵胄真的能看上她吗?”
“算了,管他是不是呢!只要能搭上秦王的路子就行,这样玉竹就能少奋斗好多年啊!”赵夫人越想越心花怒放。
房间里面,沈轻已经将赵玉竹平日用的书本都挑拣了出来。
因为摘下幂篱时动作幅度过大,她的发髻此时有点松散。
丝丝缕缕的青丝调皮的落在了白皙细嫩的脖颈间,顺着领口又落入了衣襟中。
美人侧着身子弯腰立在窗户边,淡淡的阳光洒落在她身周。
进来的赵玉竹蓦然品出了一丝如雾般的迷离神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