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妪(ⅰ)(1 / 2)

“江公子,好久不见!”黑什刚提着壶倒茶到一半,江昭推门而入,历经百年风霜的木门沾满尘埃,吱呀一声,四目相对。

江昭摆了摆衣袖,掸去沾了灰尘的袖子,语道:“那可真是巧了,在这都能遇见。”

老旧的木屋风烛残年,微黄的光与那姣好的面容格格不入,狠戾而阴鸷。

“沈公子呢?”江昭开门见山,直接问人的下落。

黑什轻笑,不慌不忙地倒着茶,端了一杯向江昭走去,好像刚刚那个拥有一身武力带着流氓痞气的黑衣混混根本不存在,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哥。

“江公子心急什么?沈公子定当被我照顾的很好,毫发无伤,不如先喝口茶?聊聊?”

江昭推开门进了屋,看着黑什道:“冷公子真是好雅兴!”

话一说完,立马有人接了话,只不过,是一道清秀靓丽的女声,妖娆妩媚:“这不,江公子也是好雅兴,难得有空来寒舍坐坐。”

“江昭!”几个黑衣人五花大绑的捆着徐续柏,用一块布堵上了他的嘴巴,这时带到了屋内才解开,黑衣人一把把他推进了屋。

徐续柏直接一个大趔趄倒在了江昭的脚边,疼得嗷嗷哭,“老江,你不会是和他们一伙的吧?你为什么能安然无事地站在这里,没被捆起来?”

江昭有一丝的讶异,对于徐续柏的出现,还是忍着好奇先跟女人打了招呼:“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哼~”说话的女人掩嘴轻笑,像是认同江昭对他的夸赞,又像是暗合他的嘲讽。

黑什见娘亲得胜归来,手里的筹码也到手,一饵引诱一物,沈酉这只饵已经钓来了江昭,顺带一个质子爷。

接下来,就是三只饵钓大鱼,达成最终目的。

“娘亲,既然人已到齐,那儿子就准备着手下一件事了。”黑什脸上得意的笑容快要溢出残破不堪的小木屋。

女人穿着湖蓝色连帽衣袍,这时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庞,秀净瘦削,小巧嫣然。眼尾的朱砂痣与那个喊“娘亲”的深黑色衣服的男子如出一辙,都有着一丝神似的骄横跋扈。

冷千秋点头同意后,黑什迅速后退离开。

女人抬起手招呼着人,顷刻,一群黑便衣围绕在小木屋,都拿着刀枪剑戟,带着面纱头具。

还没等女人吩咐,便人手一根铁链子朝着江昭围了上去,面对这么多手拿武器的黑衣人,江昭也成了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任人捆绑。

刚才还心里抱有不公埋怨倒霉的徐续柏见这阵仗,不觉得这群人对江昭的待遇比他好到哪里去,心里反倒有了一丝安慰。

女人迈着婀娜的脚步走到她儿子冷鹤刚倒好茶的位置,湖蓝色的衣摆拖着老旧的木制地板,轻巧优雅地坐了下来,妩媚的声音带了冷戾:“江公子,近几日,就委屈你和你的好兄弟在寒舍待几天了。”

“你!”江昭手脚被铁链子捆地严严实实,露出来的手脚部分被勒出了条条青痕,冰冷的链条紧贴着肌肤和肉,这是对乾阳男子捆绑束缚的侮辱。

即使江昭心里再平静,心胸够宽阔,也不能忍受被束缚,水平静时,微波无痕,碧波荡漾,难得的令人心静的好景色,令人心静开阔,排忧泄闷;可只要风起云涌,掀起了波涛骇浪,那便一发不可收拾,汹涌的巨浪如同猛兽张开虎口,似要吞下万物,获取最终的平静与安息。

徐续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脾气显露的江昭,同为乾阳,也感到了来自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巨大压力。

可是,那个疯狂的乾阳女人,丝毫不惧怕,仇恨和耻辱冲占着她的头脑,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小小波浪。

本就残破的木屋,根本经不起江昭猛兽般的折腾,冷千秋手拿一根针灸,直接顶着惊涛巨浪朝前走去,湖蓝色的衣袍被冲击的直往后扬,女人的脸色扭曲。

而在暗室迷迷糊糊快要醒来的沈酉,深觉浑身滚烫,头晕脑胀,此时感到了一阵极致的窒息感,他以为是某个坏人摁着他的头往水里按,让他清醒。

沈酉觉得整个人都呼吸不畅,他想用力挣扎扑腾,逃离这要命的窒息感,被堵住的嘴唔唔地叫着,手脚并用不开,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强烈的不适应感让沈酉的眼睛极不舒服,昏黑的暗室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空荡荡的回音,沈酉晃了晃脑袋,努力回想被打晕前的记忆。

好像……只有被掳走前的最后的回忆。

隔着厚大的一堵墙,水的冲击力和窒息感也丝毫未减,沈酉也清清楚楚的知觉到了。

是那位白衣公子吗?

他靠近的那股子清凉的气息。

沈酉浑身的滚烫和心里的难受靠着这清凉甘甜如山泉水的气息消散了一些,满室渐浓的茉莉酒味也渐渐消散。

巨大的水圈圈住了一圈炽热浓烈的酒。

徜徉在温凉舒适水圈中的沈酉恢复了一点冷静,反应了过来。

秋末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