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语含嘲讽:“你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帮我?”
闻琴听闻这话,试探道:“什么意思?你是被拐卖到这里的吗?”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哈哈笑了起来,“拐卖?我从小就是这里长大的。”
闻琴:“啊?”
“那……那你怎么……”
女人:“你是想说,那我怎么如此想逃出去?”
女人冷笑一声:“我是被骗回来的,我在城里有工作有对象,结果被他们骗回来的。”
林亚男:“那是什么意思呢?你要不说出来我们听听,说不定真能帮上你忙呢。”
女人斜睨她:“告诉你也没什么,想不想帮的随便吧。”
女人叫乔月,从小在下桥头村里长大,她一直知道这个村子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比如被家长告诫,晚上千万不能出门,不能踢打那种诡异的黑色山羊,也不能吃山羊肉等等。
而更令人厌烦的,是那个每个人都需要经过的仪式。
村里每个人在七八岁的时候,都需要割破自己的手指,放血到一碗血里,最后混着那碗血一起喝下去。
那碗血据说是山羊血,但乔月从来没见过哪只山羊被放过血。
她莫名很害怕那个东西,因为只要经过那个仪式,那个人就变了,变得总是有一点点和以前不同。
她的哥哥,从小就和她说要当个游医,那是他从家里为数不多的书里看到的,村子里有小学,能教他们识字。
他哥哥知道了很多村子外面的东西,有一阵,他几乎每天都在向往外面的美好,给她讲外面的故事。
但自从那个诡异仪式之后,他就变了,他再也没有提过外面的世界。
乔月有时候偷偷问过他,他忘了那些山高海阔的美好,他说他现在最大的目的就是还债,为老祖宗还债。
在八岁时,她也被要求做这个仪式了。
不管家里人怎么劝说,她都很害怕,她在喝下血的最后一刻挣脱逃走了。
她逃到了村长家,村长的母亲,也就是她现在的奶奶,救了她。
她在村里声望很高,她和乔月母亲说,乔月已经执行过那个仪式了,是她亲自看着做的。
乔月母亲自然不疑有他,放过了小乔月。
后来乔月读书,长大,考上了外面的大学,她有了工作,有了爱她的男朋友。
可是母亲的电话打破了她毕生的安宁,她说村长的母亲快病死了,问她愿不愿意回来看她最后一眼。
自从小时候的那件事之后,乔月就和村长家奶奶关系好,乔月家的人都看得出来。
乔月一开始也有点犹豫,是她男朋友说,回去看看也好,不留遗憾。而且他们快结婚了,理应回家见见她父母。
于是乔月答应了和男朋友一起回家。
后来的事情,发生得很快。
回去的当晚,他俩在家就被绑了起来,她男朋友被一榔头敲碎了脑袋。
而她被套上火红的喜服,被送到了村长家儿子家。
她母亲在她耳边低声劝她,“你不可以嫁给村外人,这是不被允许的,你要还债的,所有人都要还债的。”
“你和村长家母亲关系好,嫁过去会过得好的,村长家有钱有势,你会过得好的,女人嫁得好才能过得好。”
她一边忍受着母亲的喋喋不休,一边努力挣脱。
多年来的强身健体,让她体力不错,她挣脱了束缚自己的绳子,一路逃窜,最后逃到了村中唯一的小学里。
她男朋友已经死了,外面到处都是找她的村民。
然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她被发现了。
学校值班的老师,发现了她,在她以为他肯定会把自己供出去的时候,那人开口了,“你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我帮你引开村民,你去出村的地方,开那辆汽车跑出去。”他说着掏出一把车钥匙:“别是我的,这是车钥匙,跑出去,别回来。”
乔月愣了,半晌吐出一句话,“你为什么帮我?”
那老师笑了一下,“因为你和我一样,但我没跑出去,我希望你能出去。”
乔月看着老师,最后道:“这是个吃人的地方,我们一起走。”
老师:“我的妻子怀孕了,我的责任不允许我抛弃她。”
老师催促她快走,她拉住那老师道:“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老师推了推她,“我叫郑梁,快走吧。”
乔月拼命地奔跑,将那个小学甩在后面,老师引开了大部分的村民,乔月一路躲藏,跑到了村口。
村口一辆破旧桑塔纳静静地停在那,乔月慌张摸过去。
突然,乔月发现车边站着一个身影,她心头一跳,整个人发起抖来。
那个人从车边缓缓直起身子,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小月,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