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月歪头看着南棠：“师姐……”

南棠直接打断她的话：“柳师妹，你若实在手痒，我们就打一架吧，顺带给你去去火。”

她放下酒盏，站起身将指骨捏得咔咔响。

“师姐，你何必动怒呢？我只是想与你一起为弟子们授课而已，正好今夜所有弟子都在，无论内门还是外门，他们若见识了你我二人的演示，定会有所收获。正好秘境开启在即，他们当中若有人能因此领悟突破，于我们合欢宗而言也是好事。”

柳思月说的头头是道，找不出半点错处，倒是让南棠不好再拒绝。

就在南棠为难之时，赤渊拉了下她的手：“宗主，比吧。”

南棠没说话，她看了眼赤渊，又去看柳思月身旁的男修。

两厢一对比，南棠心底叹了口气。

柳思月带回来的剑修高大威猛，肌肤是性感的小麦色，长相硬朗，一看就是铁骨铮铮的硬汉那种，浑身充满了力量感。

反观赤渊，气质清冷，人也清瘦如竹，皮肤更是难得的冷白色，比合欢宗不少女弟子还要白，只看外表的话，赤渊看上去比柳思月带回来的剑修弱太多。

修为上，赤渊金丹中期，柳思月带回来的剑修是金丹巅峰期。

对上南棠的眼神，赤渊神色冷淡，整个人仿若从万年寒潭里捞出来的，透着蚀骨的寒意。

南棠倒是没察觉出他的变化，只当他是在人前故意演的高冷之态。

“今夜你能行吗？”她问道。

赤渊捏着酒盏的手缓缓收紧：“能行。”

南棠看向柳思月：“柳师妹，你想怎么比？”不等柳思月回答，她又道，“你我都是化神初期，我闭关十年正好有了些新的感悟，既如此，那就趁今夜……”

柳思月急忙道：“师姐，今夜在场的弟子有许多是新入门的弟子，他们修为还停留在练气期。你我若是以化神期境界来比，于他们而言太高深了，只怕他们看不懂，更无从领悟。”

南棠意味深长地笑道：“依师妹的意思，是想将境界压制到出窍期？”

柳思月：“师姐……”

玉君子起身道：“宗主，柳长老。就算你们将境界压制到出窍期，在座的大部分弟子也未必能领悟。”

他转脸看向兰桡：“宗主的首席大弟子兰桡，修为在元婴大圆满，柳长老的首席大弟子阮芷兮，修为也在元婴大圆满。除了亲传弟子的修为全部在金丹期以上。内门和外门以及弟子院的新弟子，他们大多数都在金丹期以下，弟子院的新弟子更是全部在练气期，有的甚至才刚入道。”

白音点头道：“确实如此。”

容念道：“因此宗主和柳师姐就算压制了境界，只怕那些新弟子以及大部分外门弟子，他们还是无法看懂。”

玉君子笑道：“诸位亲传弟子平日里都由各自的师父亲自教授修行之道，倒也不必在今夜专门为他们授课，而内门弟子平日里也有机会听各位长老的课。只有外门弟子和新弟子，没有机会听长老们亲自授课。所以，宗主和柳长老，你们既然要比，不如就比基础媚功，不用任何灵力，如此一来，也能更好的让外门弟子和新弟子去参悟。”

柳思月冷笑一声：“呵，既然是比基础媚功，何须由我和师姐出面，由我小徒儿姜绵跟杨舞去比就行。”

杨舞一脸天真地笑着问道：“嘻嘻，柳师叔，您该不会是怕输给我师父吧？”

兰桡道：“柳师叔若是怕输了丢人，就让五师妹去跟姜师妹比。姜师妹输了虽然也丢人，但至少能保住柳师叔的面子。”

“兰桡！”柳思月扬手一挥，正准备向兰桡出手，玉君子闪身挡在了兰桡面前。

原本玉君子都做好了抵挡柳思月一击的准备，却只见柳思月高高地扬起手又缓缓放了下去，连一丝风都没带起。

玉君子只以为是柳思月自己收了手，实际上，柳思月刚调动起灵力便被一道强悍的威压给压制住了。

南棠从始至终连表情都没变一下，镇定地靠坐在石椅上，面带微笑，一脸淡然，实际上心都揪紧了。

看到柳思月收了手，她才松口气。

要是柳思月真的出手，那她就完了。

玉君子出窍中期，她筑基后期，他们两个加在一起也不是柳思月的对手。

更何况柳思月身边还有个出窍巅峰期的钟鱼，真打起来，钟鱼肯定是站在柳思月那边。

柳思月收了手坐回去，微笑道：“师姐，冒犯了。”她又看向南棠抱拳道，“恭喜师姐，又进阶了。”

南棠：“……”

她余光瞟了眼玉君子。

玉君子端起酒盏小酌了一口，表面温和淡定，内心却不平静。

他确实是压制隐瞒了修为，但刚刚他并没出手。

南棠的修为他再清楚不过，原本筑基中期，和赤渊疯狂一夜后到了筑基后期，根本不可能是南棠。

所以刚刚出手的人是……

玉君子抬起头正要去看赤渊，忽地感受到身后有人在窥探。

他迅速起身，扬手一掌打向背后葱郁的林子，身形一闪，如流光般追了过去。

柳思月见状也追了过去，钟鱼眉眼一沉，站起身跟上。

白音厉声道：“所有弟子原地不动，亲传弟子起阵。”

各峰亲传弟子在这时候空前的团结，全部站出来围成一个圈，开始布阵。

南棠拉起赤渊的手站了起来，往人群里靠。

她现在已经彻底淡定了，生也好死也罢，随缘吧。

能走多远走多远，能活一天是一天，她没有别的要求了。

追到密林中，玉君子停了下来，只见前面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带着黑色斗笠，辨不清容貌，也看不出修为。

“前辈是谁，为何闯我合欢宗？”

黑衣男子道：“找人。”

他声音粗哑，喉咙里仿佛滚了沙砾。

玉君子道：“不知前辈要找的是谁？”

黑衣男子道：“合欢宗宗主。”

柳思月和钟鱼刚赶过来，便听到这句话，

柳思月快步走到玉君子身边：“前辈既然是找宗主，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去……”

她话未说完，黑衣男子袖袍一扬，一掌打在柳思月身上，将她打飞出去。

“上万年来，还无人敢这般与本座说话。”

钟鱼只能眼睁睁看着柳思月被打飞，一点反抗的余地的都没有。

玉君子也是，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当然他就有能力，也不会出手帮柳思月。

黑衣男子又道：“转告你们宗主，宗门大比后，三月初三，蓬莱江中岛见。来年她若未赴约，我便血洗合欢宗，屠尽浮丘山。”

说罢，黑衣男子飞身而起，脚下踩着云团，广袖一挥，将远处的五座山头夷为了平地。

轰隆几声巨响，合欢宗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

黑衣男子的传音整个合欢宗都听见了，大家齐齐看向南棠，等她发话。

南棠：“……”

——累了，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