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江岭,和上次见到的那个张岩是朋友。江岭只小我半年。”
许忘心想,那不就是怀孕的时候出轨了。人渣。
“我母亲为了我没和那男人离婚。那个小三六年花完了给她的钱又找上了门。那时候我母亲已经有轻微抑郁症了。她决定离婚。后来我和母亲就一直在外租房,她年轻时为了和我那个爸结婚,和家里闹翻了,离婚了也没回娘家。他们一离婚小三就上位了。我八岁的时候小三来找我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之后我妈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没过多久,自杀了。”
许忘只见江放眼眶猩红。他拿起一瓶酒,猛地灌了一口。
“后来我被林家带回去,也就是我外公家。他们对我很好。我高中在荆城国际高中。那个叫张岩的,应该是从江岭那知道我的事。有一次和他们班打球,他和我对位,水平不及我,正巧他喜欢的女生又和我表白。他就拿我母亲的事挑衅我。说我母亲活该。然后我就把他狠狠揍了一顿。我也从学校退学了。
其实是要被开除的。林家和学校商量了很久,最终决定我自行退学,不计档案。”
“许忘,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我很差劲啊。保护不了母亲,连她死后还要被人诟病。”
江放的声音沙哑,却透着少年满满的无力。
许忘的心,疼了。眼前的少年看似洒脱,风光无限,可原来也有如此的伤愁。失去母亲的痛,定然是比她从未拥有过还要痛吧。而且他的母亲还那么爱他。
“江放,你没做错什么。你做的很好了。”许忘语气轻轻柔柔,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许忘拿了一瓶没开过的啤酒,碰了一下他的。
“往事已往,朝前看。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江放喝了一口,似是在思索她话中意。
“江放,你这么信任我啊,我们可没认识多久。”
“嗯,所以你要是说出去就把你揍一顿。”江放开着玩笑,笑眼带着醉意,言语假似威胁。
许忘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对上他迷醉的眼,“那我好怕怕。”
她又喝了一口:“这样吧,做个交换,真心换真心。”
“其实我是孤儿。出生就被抛弃。而且我被领养是因为算命的说我哥的病需要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姑娘在家镇着。福利院正好只有我。但是我九岁前他们一直骗我是单纯因为喜欢我才领养我的。”
江放偏过头去,神色不明地看着许忘。真心换真心,她是在用她的痛缓解他的痛吗。
许忘对上江放的眼睛,挑挑眉:“喂。别这样看着我,我不需要可怜。”
难怪,难怪她讨厌别人骗她,难怪她会抽烟。
“没可怜你,就是觉得我们的人生,还挺酷的。够惨。”江放勾唇,酒瓶回碰。
“美强惨啊。敬我们悲惨的年少岁月。”
“敬我们起伏跌宕的人生。许忘,我们都会更好的吧。”
“嗯。不过,你先把你的作业做了再说吧。”
两人从便利店走出来。夜风吹散了三分惆怅。
“送你到楼下。”
“好。”
“许忘,我能抱一下你吗?”
“啊?”许忘很少喝酒,现在有一些反应迟钝。
不等许忘回答,江放抱住了许忘,他的头埋在许忘的颈窝。温热的气息挠着许忘细嫩的脖颈。
好痒。
许忘眼睛睁大,心跳地飞快,此刻是一点点醉意都没有了。她从来没和男生有那么近的距离。
微风一阵,拂过心弦。
江放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舟舟,谢谢你。”
他他他,他怎么能叫她小名。
之前江放听到洛妗叫她舟舟,洛妗告诉他这是关系好的人才能叫的许忘的小名。
许忘此刻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这声舟舟,酥酥麻麻地,闯进了她的心。
江放松开她。“上去吧,明天还要早起。”
许忘瞪了他一眼,跑了上去。
结果就是,许忘在床上不停地回想遇到江放以后的种种以及他猝不及防的抱。她觉得她要疯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许忘猛地坐起来,“不行,我要冷静。”
于是许忘坐回书桌,刷了一夜的题,平复自己被打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