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感受不到我左手的存在。
用左手爬的时候有点湿滑,可以让右脚踩在匕首凿出的坑里卸一点力。
左脚,左脚根本没有用。
握着匕首的右手方向好像传来什么咔吧声。
我的牙要把嘴里的东西咬碎了。这是什么来着?
整个呼吸道像撕裂一样痛,从鼻翼到胸腔,嘴里回荡着血腥味。
头上的脑感好像被我蹭掉了。
往上,爬啊!
肯定,能,爬,到,的。
对了,我在,等,什么,来着?
就在我又一次把左手插进树皮的时候,最后一个指甲被掀掉了。手上失去着力点,右脚不慎一滑,身子向下一坠,右手所有手指伴随一声整齐的咔吧声就再也没法握住匕首,一时间什么都抓不住,我只能坠落下去。我死死地咬住嘴里的东西,然而它并不能借力给我。
这就是我的终点了,对吧。
好像有一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我似乎躺在什么东西上面,我坐了起来。
“咏?”它不是重明,但是又很眼熟,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它没有回答我,只是转过头给我看它嘴里的东西,好像是一团线什么的,我用满是鲜血的左手挣扎着接过来。我的右手只能用手掌承重,双腿像撕裂一样疼。
它居然把我的脑感捡了回来。
树内的空间对它来说太过狭窄,我们上升得很慢。
“只有你来了?”咏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重明自身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我看到了我爬过的地方,一连串竖直的血手印渗透在树皮里,有点像一朵一朵的花。我没想到我爬得那么高,如果我早点放弃,应该也没事吧?
不,或许在咏到来之前摔死在地上了。
“我得把匕首捡回来。”
咏飞到血手印的尽头,巨大的爪子嵌进树皮,我趴在它的肩膀上抽回了匕首。我看了看bobo,它和脑感一起静静地躺在我的双腿之间,现在一时半会儿是放不回去了吧。我试着用匕首戳了戳bobo的屏幕,没反应。
树顶是什么样的?我终于知道了答案。
树藤如蜘蛛网般交织在顶部,中间捆缚着一团东西,看形状有点像人。
现在的元封还有余力来阻止我吗?我不知道,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咏奋力一飞,后背撞到树藤网,而我顺势跳上树藤。bobo和脑感被我藏在咏的羽毛里,应该没问题。
我把匕首咬在嘴里,用我唯一具备抓握能力的左手攀着树藤。右手被掰断的手指无力地搭在树藤上,我用手掌勉力支撑。
那个被缚的树藤团似乎颤抖起来。
我举起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