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终于不再嘚瑟了,忙晃着双翅,打着商量道:“别,咱有话好好说,别殃及无辜行吗?”
“行啊!你下来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要不然,我可没法保证自己的手会不会不听使唤。”执扇柳眉一挑,手中玉钗顺着小博渊颈脖绕了一小圈,末了又突然惊呼出声,“呀!这小东西细皮嫩肉的,差一点儿就让我划破了呢。”
“别呀!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乱动,我这就下,下去。”若离嘴上应承的痛快,可行动上却是蹑手蹑脚,慢吞吞的顺着顶梁柱滑下去的。
落至地面时,还刻意蜷缩成一团滚到了执扇脚边,进而环抱住她脚踝赔笑道:“小姑奶奶,我麻溜地滚下来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家殿下吧!”
它一双橙圆的瞳孔眨呀眨,狗腿加卖笑的本领比起执扇来都绰绰有余,奈何执扇就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主儿。只见她柳眉一舒,俏脸上浮出一个人畜无害的浅笑,足下却又毫不留情的打了个旋儿,一脚将若离踹飞出了月老祠,至使它倒挂在院中的祈愿树上,被一堆红色祈愿条幅缠绕其中,嚎叫着上下两难。
恰是这时,一位手提食盒,前来祈愿的胖女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愕然抬眸望向那棵高逾两丈的祈愿树,颤声道:“那,那是何物?”
鸱鸮在凡人眼中是最不祥的存在,若离并不想徒生事端,因此也不敢嚎了,连动也没敢乱动。
执扇忙一路小跑至女人面前,拍了拍她的肩,打着哈哈敷衍道:“大婶儿,你眼花了吧?”
“什么大婶儿?本姑娘正值双十年华,还没婚配呢,你是不是眼瞎?”女人一开口,语中满满都是刺儿,一脸的尖酸刻薄相。
念及对方肉-体凡胎的也不扛揍,执扇无奈退让一步,转而怪腔怪调的戏谑道:“原来还是位未出阁的姑娘呀,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抱歉,实在是抱歉!”
其实还真不赖她眼拙,这‘姑娘’长得就是一副脑满肠肥,贼眉鼠眼相,关键那张大饼脸上还布满了小麻点,她不说她双十,别人起码以为她双二十。
“哼,丑人多作怪!”女人将执扇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挤眉弄眼的一挺胸脯,并有意无意的用手肘拐了执扇一下,最后才大摇大摆的扭着大肥-臀步入了月老祠。
毫无防备的执扇差点没让那堵肉墙给拐到摔倒,她怒不可遏指着女人的背影,气到薄唇都在打颤。但最终,执扇也只是跺了跺脚,自认倒霉道:“算了,念在你是凡人的份儿上,姑奶奶就不跟你计较了。”
抬眸看了眼星宿未消的长空,执扇又突然想起沐晨说过这方圆十里并无人家一事,再一看女人脚上那双醒目的大红男靴,不正是月老经常穿的那双吗?执扇一拍额头,进而从速跟到了大门口,背靠门框,单手枕于颈后,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盯着那位自诩美人的‘胖大婶儿’看。
女人一进到月老祠就仿佛变了个人一样,一改之前的刻薄相,恭敬的作了个揖才将食盒里的贡果一一摆放在了神台上。而后又见她取来三炷香点燃,跪在蒲团上,虔诚的叩了三个头,闭眼请求道:“信女秋小葵,恳请月下老人赐福!”
月下老人必是指月老无疑了,这赐福嘛,想必就是赐姻缘了,这月老头为了整自己,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想到此,执扇实在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喂!我说这位大婶儿,大姐呀,你这么求是没用的。”
秋小葵瞥了她一眼,不悦道:“怎么又是你?当着月下老人的面,休要胡言乱语。”
“呵,老东西!既然你喜欢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念及此,执扇又贼贼笑道,“莫非大姐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你有话快说,别在这儿神神叨叨的!”秋小葵语气颇有些不耐烦,可神色却是泰然自若,似乎对执扇的言行举止并不感到意外。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执扇攸地立正身子,刻意停顿了一下,纤指绕起一缕青丝卷了好几圈儿,等成功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方才抽回手指。那发丝便在她肩头俏皮而又短暂的形成了一个卷儿,不一会儿又恢复了之前的笔直模样,就跟执扇本人一样,娇俏可爱的那一面,永远维持不到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