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用力地拍了几下自己的大腿,发出悲痛的呼号。
“那公子怒气冲冲地冲进那姑娘的房间,问她为什么愿意进这青楼。问她为什么甘愿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问她为什么自甘堕落。”
春晓问他,“是因为规矩二字吗?”
“是啊,就是因为规矩啊。都怨那公子年少的时候不守规矩,害得那姑娘的名声坏了。那害得她家道中落的贼子,抓着这点指责她,句句如剑一般插在她心头上,让她不得不入青楼。她跟那公子说,她觉得那贼子说的没错,她就是那荡妇。”话到了结尾,语调沉重,刘太医的嗓音轻颤,已带了些哭腔。
“想必那公子日后也定是悔恨终生,在心底埋怨自己当初的不守规矩,平白地败坏了那位姑娘的名声。”春晓与刘太医对视良久,发出自己的见解。
刘太医扭过头去继续看江,“是,是,是,没错。所以那之后,那公子变得极爱守规矩,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发乎于情止于礼,生怕再酿出更大的灾祸。只是偶尔还会忍不住,喝喝闷酒醉醉大脑,让自己不在沉溺于昨日之悔恨。”
“一直都在赎罪是不是很累呀?刘太医”
“很累很累,都快要放弃了。”
“那为何不去挽留?”
“如何挽留?”
“去替那姑娘赎身,高高兴兴地娶她回来!”
“可以这样吗?”刘太医猛地扭头看向春晓,停顿几秒,明白了春晓的意思。
“竟然可以这样,我竟没有想到。老夫轻狂一世,竟然到了壮年惧怕起了人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就是个混账,竖子,懦夫!”声音悲怆。
春晓看着刘太医,只觉得人果然不能受情伤,尤其是这种事后想起来是自己造的孽的情伤。你看看,刚刚那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就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腰背也挺不直了。唉,挺可怜那个姑娘,刘太医也真是的,怎么能嫌弃二人身份不等呢,这不是非得让自己失去所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