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蘅嗤之以鼻,冷哼了一声。
出了厨房,细小的雨点密集地扑打在脸上,纪弯弯那张小脸立刻皱成一团。
“黛黛屋顶怎么漏水了?”她胡乱地摆动双手,试图赶走漫天落下的雨点
下一刻,纪弯弯摸到了萧蘅衣襟的开口处,她使着力气把头埋了进去。
屋顶终于不漏水了。
萧蘅目射出寒光,紧咬着牙忍耐着。若不是此时下着雨,他真想直接松手,扔他在这外面睡一夜。
可纪弯弯并不放过他,借着醉酒对他实施无声的报复。
感受到衣襟里的安全,纪弯弯迷糊中又伸出手,直接探了进去。那平滑且微凉的触感,仿如再次置身留云谷的夏夜。凉风拂来,是全身都舒展开来的安然惬意。
隔着一层薄衫,那只手开始肆无忌惮地四处游走。
萧蘅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声浑厚的鼻息化在雨中。
他眯起眼,死死盯住怀中之物,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殆尽。
他突然痛恨起来,为何前院厨房离侧殿这么远。要是再这么下去,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当场掐死他。
那只手像是有意识般,感受到萧蘅体内即将破防而出的怒火,便立马停住不
动。但也没抽出来。
终于到了!
萧蘅右脚重重地踢开殿门,三两步走到床榻处,直接把他往上面一扔。
“黛黛你能不能轻点。”纪弯弯翻过身来,对着空气嘟囔,“你这么粗暴,以后可可嫁不出去”
萧蘅望着床上人豪迈的睡姿,和床榻上两个绣着藤蔓的丝枕,厌恶之情从眼
角满溢出来。
一个男人,日日夜夜和贴身侍女睡在一张床上。
同床共枕。
简直是伤风败俗!
这样想着,他鼻头微皱,眼神中又夹杂了几分鄙夷。
怒甩了下衣袖,萧蘅转身抬步就走。可还没走两步,他又忽地定住脚步,停
了下来。
他——刚眼角一扫,似乎瞥到了什么。
不到一瞬,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神色凝滞,眼神失焦地望着空气发愣。
他刚看到的是什么!
不会是!
是!
这种状态持续了良久。
最终为了确认,他强忍住胸腔下一刻就要爆炸的窒息感,缓慢转过身来。
酒后大醉,再加上在萧蘅怀里不安分,纪弯弯的白色束胸此时露出了胸前一角。那白色不大不小,刚好能被看清,被暗色外衣衬托的尤为扎眼。
他是女子!
他是女子?
她是女子!
来不及思考,萧蘅感到脑中的某根弦在一瞬间崩断。几乎在同一刻,胸腔里
积蓄的能量也冲破阀门,在身体里奔涌狂跳。
感到太阳穴刺痛的厉害,他抬起手想揉揉,却发现四肢僵硬,毫无半点知觉。
恰巧此时,细密的雨点变成雨石,重重地砸在庭前院落。巨大的声响,渐渐
盖过了体内那股狂轰乱炸。
半响过后。
体内汹涌的河流稍稍平复,萧衡缓缓抬眸,目光定在床榻那张小脸上。思绪
也慢慢平缓下来,越拉越长——
他若是对女人的事有半点上心,可能早就会发现。那窄小的骨架,细着十分精致的五官,轻如毫毛的体重和那股男子不会拥有的体香。
那她和贴身侍女一起睡,并非是他想的那般,而只是
思绪越飘越远。
而他刚才抱住她的身体部位不再僵硬,开始不自觉地烧灼起来。从双臂到双腿,渐渐扩散至全身,脖子,脸上
快要被全身的烧灼感吞噬,萧蘅吃力地握紧拳头,走出侧殿,似乎看不见眼
前的倾盆大雨。
看着萧蘅下一步就要走入雨幕,一直站在殿门外的扶黛忙喊住他:“殿下,雨太大了。殿下还是撑伞回去吧。”
说着便撑开伞来,躬身递给他。
萧蘅望着雨幕,答非所问道:“你去给她擦擦吧,一身的酒气。”
“是。”
扶黛应下,把那伞又递过去了半分:“殿下,那这伞”
萧蘅没接伞,直接跨入雨中。
只留下一句和这雨一般寒凉的话语。
“不用了,这雨下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