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萧宁例行服药时,扶黛没跟着纪弯弯去,而是直接出了府。
而今日的沉渚殿,人也少的可怜。
萧蘅似乎为了避免昨日的尴尬气氛,今日倒是没来。元福自然也没跟来。
可纪弯弯发现,帘襄也不在殿内。
“宁儿,帘襄那丫头呢,怎么不在?”
纪弯弯一本正经的询问,萧宁无奈只能找了个理由搪塞:“哦,今日我嫌她烦,便让她下去了。”
纪弯弯也没再问,看着萧宁把药喝完,准备起身回侧殿去。
“欸,纪三,你别走啊。”萧宁见纪弯弯收碗准备走,忙开口叫住他,“帘襄不在,我又突然有点闷了,不如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呗。”
“那我,去帮你把帘襄叫回来?”
“不要,那多麻烦。你就坐下,陪我聊聊天。”萧宁一把拉住纪弯弯,示意她坐下,“你这两天都不理我,生我气了?”
纪弯弯见拗不过她,便乖乖坐下,淡淡开口:“没有。我没生你的气。”
萧宁这个聪明的脑袋瓜,话题顺势一转:“没生我气?那就是生皇兄的气喽?”
纪弯弯愣了愣,忽地沉声道:“殿下身份何等尊贵,纪三不敢。”
萧宁突然坏笑起来:“那你告诉我,我去帮你出头。定好好臭骂他一顿。”
纪弯弯连连摆手:“不不,宁儿,你多虑了,我真的没事。”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
经过那晚,她一心只想离萧蘅远远的。若是宁儿知道实情,她又要夹在这兄妹二人之间了。往后的日子,怕是更没得安宁了。
怕萧宁继续逼问下去,纪弯弯忙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开:“宁儿,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没做,我先回去了。”
萧宁朝着纪弯弯的背影喊道:“纪三,欸,你别走啊。”
等到确认纪弯弯已走远,萧宁才对着殿门露出狡黠一笑:“哼,看你还能瞒我多久。”
临近午时,扶黛才回来。
她打量了片刻门外,见没人瞧见立刻关紧殿门。
纪弯弯听见声响,忙从卧榻上坐起来。
“回来了?买着了吗?”
“买着了。”
扶黛三两下就解开布袋子,掏出两件白色系带束胸,扔给她:“快去换上吧,别给勒坏了。”
“这次买的质感比之前好太多了。”纪弯弯揉搓着束胸,忽然笑起来,“黛黛,以后谁若是娶了你,一定是祖坟冒青烟了。”
“纪三,你瞎说什么呢。”扶黛一听到嫁娶便羞红了脸,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因为你持家有道呗。要换做是我,根本存不住银子。”
“虽说你救了公主,不缺银子花。但往后谁知道呢,能存些总是好的。”
“好,我的管家婆。”
纪弯弯笑道,终于起身去帘幔那侧,换了衣裳。
午食过后,一阵困意袭来,纪弯弯连打几个哈欠,便又黏上床榻。
纪弯弯刚睡熟,不到一会,帘襄就走了进来,喊了扶黛去沉渚殿。说是公主有事找她。
“公主。您找我?”萧宁赖在卧榻上,扶摇朝她郑重的行礼。
萧宁随口“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帘襄把门关上。
随着门重重地被关上,扶黛的心里也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萧宁把玩着手指,忽然冷冷道:
“扶黛,从现在开始,本公主问的每一个字,你都要想好了再答。若有半句假话,本公主便把你嫁给乡野村夫,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纪三。你可要想清楚!”
萧宁忽的变得这般阴沉,扶黛心里有些害怕,却也只能强装镇定:
“是,公主,扶黛定不说一句假话。”
“好,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萧宁满意地撇嘴一笑,“第一个问题,那晚纪三去宁清殿到底发生什么了?”
扶黛埋下头,低声回道:“回公主,扶黛不知。”
“嗯?”
“是,是殿下发现了毒粉之事,以为是纪三做的,才对她大发雷霆。”
“果然如此,看来本公主猜的没错。”萧宁眯着眼,继续问道:“可她为何不告诉本公主呢?”
“纪三说,说是不想让殿下和公主心生隔阂。”
“心生隔阂?她怎么比我想象的还要傻?”萧宁忽然猛地坐起来,带着玩味的表情,“皇兄明明猜得到,是我要针对那恭静。看样子,他生气的原因怕是另有其事。”
“那,扶黛就不知道了。”
“罢了,猜你也不知道。”萧宁眼珠子一转,继续发问,“好,下一个问题。今早,你出王府做什么去了?”
扶黛忽觉不安,双腿开始打抖:“就,出去随便买了点东西。”
“买的什么?”
“额就买的一些吃的。”
萧宁忽然厉声喝道:“还不说实话?”
天空像应景似的,霎时响起一声闷雷。
扶黛吓得身子跟着一颤,忙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公主,扶黛不能说,扶黛真的不能说啊。公主”
“不能说,好一个不能说。”萧宁转向身旁的帘襄,“帘襄,那你来说,你今日都看见什么了?”
“回公主,帘襄今日见扶黛偷偷出府,心觉异样,便暗中跟着。见她赫然走进云锦阁,出来时拿着个布袋子。我便在她离开后去找了那掌柜的盘问,这才知晓,扶黛出府买的是束胸。”
萧宁佯装惊讶,戏谑地说:“束胸?王府每个侍女都会分发心衣,你买那东西作甚?”
帘襄在一旁见缝插针:“公主,帘襄听那掌柜的说,很多女子为扮成男儿身,常常会买来束缚胸部。”
“哦,女扮男装?”萧宁忽地转变神色,声色俱厉,“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
又一声闷雷响起。
扶黛伏在地上的身子止不住的抖,喉咙里发出哽咽声:“公主,奴婢不能说,说了纪三会死的”
闻言,萧宁反倒笑了起来:“本公主何时说了要让纪三死,又何时说了要说出去?”
扶黛愣了片刻,抬起头来望着萧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