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沉重的木门重重关上,我转动门锁,靠在木门上,然后下坠,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你又来了?”睁眼,对面即是张着嘴的马桶君。
“嗯。”我捂住耳朵,尝试不去理会外面的喧嚣,“这里安静。似圣地。”
“这可是被众人嫌弃的厕所啊,臭的很,没人愿意来这儿。你居然称其为圣地吗?”
“人类所嫌弃的,才是净土。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臭,嘴里的话语有多让人恶心。”
“我听说,很多人类都喜欢喷香水。该是很香的吧?”
“香水?掩盖不了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恶臭。我只觉刺鼻。自欺欺人。”
“啊……那,你呢?你是人类吧。你是人类中唯一的一个清醒者,唯一的芬芳者吗?”
“当然不。我也臭。臭得要命。我甚至是人类中的极臭者。我自己都为自己而恶心。于是我来了。来到这里。屎也很臭,我混入其中,用屎味掩盖自己的味道,欺骗自己未有屎臭,自欺欺人自己没有自欺欺人,假装自己是个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清白者。”
“哦……好复杂。”
“外面好吵。”
“这里隔音不好。没有谁会给恶臭的厕所装上隔音墙。你的房间呢?那里的隔音效果要比这里好,你把门锁上,照样没有人会进来烦你。”
“那不属于我。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我也不属于任何。”
“那么,厕所也不属于你啊。”
“我未曾说厕所是属于我的。我只欺骗自己是来上厕所的,顺便解闷。”
“哦。”
“你有耳塞吗?”
“没有。”
“水能堵住我的耳朵吗?”马桶君盯着我沉吟许久,“罢了。”我将耳朵捂得更紧,似要使它嵌入脑袋,使它永远被珍藏。当然我不可。我没法将耳朵藏进去。所以我只是捂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