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1章争执(1 / 2)

“小心!”流域非眼疾手快,扶住她:“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身体软绵无力,分明有异样。

林月见摇了下头,逼迫自己清醒过来,不以为然地说道:“无妨,想是脚坐麻了。”

她才刚进屋,那凳子还没坐热呢。知道她又在瞎扯,流域非也不和她较真。

二人下楼时,他刻意减小步伐,紧随在她的身侧,以防万一。

刚出门口,老五几人已经牵来了马车等待他们。

林月见上马时,不远处墙角里有人影一闪而过。她微微撇了撇唇角,轻笑一下,只当没看见。

一行人悠哉游哉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镇上最大的酒家赛秦淮。还未进门,酒香四溢萦绕着他们,而店里琴弦瑟瑟伴随着女儿家的吟唱传来,果然是酣歌醉舞的地方。

因是白天,店里的生意并不十分热闹。林月见给老五他们在一楼要了一桌酒菜,吩咐他们候着,随即自己要了二楼的雅间,和流域非上楼,坐下来观赏楼下伶人的轻歌曼舞。

雅间视野极好,可以看到整个一楼的任何风吹草动。

林月见一边看着楼下,一边头也不回地问小二,“听说你们赛秦淮有二绝?”

“是的老爷。”小二谦恭地回答:“您二位是外地来的吧?要说我们家这二绝,方圆五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首先这一绝嘛,便是我们老板独家密方酿造的’闻香下马’,醇香浓厚,落口甘洌,留香持久,保管您二位尝过之后念念不忘。”

“哦?”林月见兴趣更浓:“你都这么夸了,看来老爷我必须得给你捧个场啰。来五坛!”

“呃……这……”

小二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

“嗯?”

林月见不解。

小二将手上的布巾往肩上利落地一甩,双手抱拳弯腰曲背,满脸歉意地解释道:“二位有所不知,一来’闻香下马’酿造过程极其繁杂不易,产量极低,二来此酒虽香,后劲却十分霸道不可贪杯,故而每位客人每日仅限一盏。”

听到这话,林月见与流域非相视一笑,二人心下了然。物以稀为贵,无论这酒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美味,至少这家店的老板是个极具经商头脑的人物。

林月见也不为难他,和蔼地说道:“行吧,那给我们来两盏。”

“得嘞,您二位稍等。”说话间,小二欲退出去。

林月见招呼他回来:“你还没说,你们家二绝呢?”

小二停下脚步,再次解释道:“我们家二绝,便是柳姑娘的歌声了。她是真正秦淮来的女子,用客人们的话说,绕梁三日,余音未绝。”

“那她人呢?”林月见问道。

此时,一楼台上的女子虽也低吟浅唱,楚楚动人,但资质略显平庸,显然不是人们口中念叨的二绝。

小二继续说道:“二位来早了,柳姑娘的场儿从酉时开始,戌时结束。”

“行,知道了。”林月见挥挥手,打发小二出去。

不多时,“闻香下马”被端上桌,浓郁的酒香瞬间充盈着整个房间。

“果真名不虚传。”即使尝遍宫廷中的琼浆玉液,流域非依然仍不住赞赏道。

当他伸出手欲给自己倒一杯时,林月见伸手一带,将两盏酒捞到了自己的面前,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你干什么?”

“喝酒呀。”

林月见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要命了,怕不是忘了自己重伤在身。虽说现在皮肉伤见好,里子实则五脏俱损,你还能坐在这里同我说话已属不易,酒这玩意儿,你可碰不得。”

流域非不满地问道:“来酒家不喝酒,那还能做什么?”

林月见将一碟花生米推到他的面前,冲他使了个眼色:“还能吃花生米呀。”

他见状,眼睛一闭,轻倚在椅子上,静静听曲儿,不想再开口说话。

林月见也不再管他,给自己斟满酒杯,细细品味,咂巴咂巴嘴:“唉,不虚此行,值了。”

整整一日,二人倚坐在雅间中,听着小曲儿,品着酒香,就着小菜和花生米,偶尔闲聊上两句,十分惬意。

而一楼的老五几人,哪里来过这么奢华的地方,时而围着桌子大快朵颐,时而随着台上的歌舞摇头晃脑大声叫好。来前,林月见叮嘱他们克制,可那些话早已被他们抛到了脑后。

就在得意忘形之际,老五的目光不经意与林月见撞到一处。楼上那人投过来的眼神,是他之前不曾见过的冰冷与狠戾。

老五打了个寒颤,赶紧示意旁边的几人收敛,几个人拘谨地坐着,埋头只管嗑着手上的瓜子,一言不敢发,楼下瞬间安静下来。

流域非旁观着眼前这一幕,说道:“见好就收吧,瞧把他们给吓得。”

“哈哈哈……”林月见恶作剧得逞,没忍住笑出了声,为自己开脱:“我这可是为他们好,敲打敲打,总归比闯祸了才收拾要好。”

夕阳西下,云影散去,天光渐渐暗下来。

赛秦淮的客人渐渐增多。

酉时刚至,掌柜走上台,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之后,传闻中的柳姑娘抱着琵琶,轻纱遮面,施施然移步到台上。

她微微屈膝行礼,然后玉指纤纤拨动琴弦,悠扬婉转的声音从她的指尖响起,时而舒缓如小溪流水,时而急切如飞瀑倾泻,嘈嘈切切,如珠玉落盘。

“好!”台下众人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