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个月,羽西又回到了阿姆斯特丹,荷兰国立博物馆在做伦勃朗大展。
羽西在airbnb上约了一位导游,lda,学习油画修复的荷兰姑娘。lda不光对维米尔和伦勃朗有专业的解读,对布展设计也有独到见解。
lda告诉羽西,《夜巡》将再次进行修复。羽西问,“能修回白天巡么?”
lda分析说有难度,背景那一片,不只是表面的清漆老化,下面的油画层也遭到过破坏,而且原来的尺寸更大,被裁掉了许多。
羽西在schiphol机场候机的时候,收到邓太的微信,邓飞有一笔水钱马上到期,问羽西能不能周转一下。
羽西没有立刻回复,给妈妈拨了个视频电话,先报了航班信息,然后问起邓老大,有没有听说他有什么新的项目在动。
羽西妈想了想,“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
羽西把邓飞借钱的事情说了,又觉着这事不大对,邓老大的儿子借水钱,首先就说不通,没钱还,更是稀奇。
羽西妈笑,“别猜了,直接问他们不就晓得了么。”
邓太的说法是,邓飞看中一个工业园区的项目,厂房虽然不多,好在工程简单。邓老大不支持,说这种项目,收款累人得很,资金不好回笼。邓飞从来跟他爸说不到一起,让往左他偏要往右。邓飞垫资都是自己的钱,没用他爸一分。
羽西问水钱利息要多少?
邓太回:50万,两星期就能周转出来。
羽西又问妈妈怎么看。羽西妈很清楚,做工程垫钱垫得锅都揭不开也是常事。羽西把邓太的银行账号转给妈妈,说邓太准备了借条,让她先收着。
没两天,邓太就把钱打回来了,羽西联系邓飞,要把借条给他。邓飞回:何必麻烦,撕了就行。
大姑父和大姑姑难得的把宝贝孙交给娃爹妈,攀羽西一起去香港看春拍。羽西在广州读的大学,会广东话,除了做导游还能兼翻译。
羽西最喜欢的城市,大约就是香港,文化交融的地方,艺术交易多,展览就多。上一次是去看苏轼的木石图,再上一次是两年前去看辽宁舰,羽西觉得国家尤其偏心这个幺儿子,很多压箱底的,很多年没展过的,在香港都看得到,现在连故宫都给建了。
羽西去得最多的是金钟的拍卖行、中环的画廊和深水埗的茶餐厅,她特别喜欢一路饮茶一路听街坊吹水,叹茶啦,够钟返工啦,唔使搵食咩?
湾仔会展二楼的拍场有一件赵无极的三联作,还有羽西喜欢的夏加尔和席勒,羽西拍了几张细节,转场到heen‘s又遇见陈丹青,一并凑了个九宫格,配文:局部。
斯齐评论:怎么从巴黎飞香港了?我认识了一位川大的博导,快来请人家吃饭!
承承生日,斯齐分了几波人办生日party,在苗寨里又办了个同学生日会。川大的博导是承承同学的家长,斯齐特地下请帖请了来。
苗寨里三个包间平时用门板和屏风隔开,去掉就是一个宴会厅。羽西在两面墙上布置气球,斯齐在门口迎接小客人们,首长在隔壁茶楼打麻将。
川大的博导是化学学院的教授,斯齐端了壶老荫茶,拉着羽西过去打招呼。
斯齐直入主题,问他那儿招行政秘书不?
教授笑,“大材小用了哈,我课题组的秘书工资只有2000块,还不够你们油钱哈。”
斯齐笑得花儿一样,“你们学院要是招人,吱一声儿呗。”
教授承诺,没问题。
斯齐接了个电话,隔空指导对方到隔壁茶楼后面停车,“报苗寨里的招牌”,挂了电话跟羽西说了句,“枫哥到了。”
羽西不理解,“他来参加承承生日会?砸场子啊?”
斯齐回了回神,“不是,我说,此枫哥非彼锋哥。”
卡拉扬范儿的尖头短寸,黑色t恤,黑色九分裤,露着脚踝,光脚,黑色豆豆鞋,180左右,有点小肚腩,抱了盒大礼物。
斯齐打趣他,“年纪轻轻怎么开始发福了哟?来来来,给你介绍下我妹妹。”
“羽西,枫哥。枫哥是山寨的邻居,前山的桃林是我们的,后山的桃林是他们家的。”
“你好,叫林枫就好了。谭姐,你有好多个妹妹哟?”林枫比了下肚子,“哎呀,过年贴的秋膘,还在减喃嘛。”
首长从茶楼出来,看到林枫,也?一声,“勒娃儿怎么来了?小伙子越来越登笃了哦。”
斯齐挽住首长,朝羽西方向努了努下巴。
送客的时候,斯齐拉住林枫,让他把微信二维码翻出来给羽西,“加个朋友呗。”
偶尔林枫会给羽西的朋友圈点个赞,不聊天,也不评论。
斯齐问羽西对林枫的印象怎么样,羽西也答不上来,看他朋友圈多是些摄影图,配两句鸡汤文,不甚了解。
浣花溪藏着家沉香铺子,在一栋二层小楼里。
羽西学着打篆香,斯齐在一旁录了视频,发到朋友圈。羽西默默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