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斐收了床单和被子,连夜开始洗,看到水缸捂住额头,一缸水全没了,平日简单的洗一下澡还是可以用三天的。
如今她的力气都让她怀疑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提几桶水倒是轻轻松松,就是大晚上的,她要路过大爷的羊圈再走个五百米才能打到水。
太危险了······
有点冷,大晚上的气温下降的厉害,风也呼呼的。
只是这被子,黑的实在无法躺下去,今天晚上洗了明天一天大概就干了,就不用冻两个晚上了。
权衡利弊卢斐多套了件外套,提着两个铁桶出了门。
天空的月亮很亮,满月,风呼呼的出,总觉得周围会窜出点啥的氛围,她放轻了脚步和呼吸,耳朵留意四周。
到了大爷家,她先停了脚步,躲在羊圈后的芦苇丛里看了眼羊圈,这一眼让她后悔了。
大晚上不适合出门。
草丛里这次有两个男的,一个趴在另一个的身上抽搐。
上面那个看背影和那黑白混色寸头,不出意外,应该是前天一起吃饭的大爷。
底下那个人穿着白t,黑裤,一时看不见脸,只有青白的手上爆出青筋,痛苦的抓着草地,受不了似得拔草,像是把自己的无法排解的痛苦都施加到草身上,薅半天草一根没掉。
这没用样子怎么那么像齐沛哦。
不会吧不会吧,底下那个人是谁哦。
看样子大爷和大妈还是有感情的,可能是一时兴起,只是这两人奸情暴露的话,凭大爷的武力值揭发的人可能会卒。
想明白了,卢斐瞅两眼热闹,撇开眼打算溜了,反正她也不知道底下那个是谁,没人发现她的话就没必要生事。
然后下面的那个人突然转头,脸正冲着她,无助的眼里泪水涟涟,眼眶都是红的,和她视线交错显然也很意外,翕动嘴唇,无声的求救。
底下男的,她认识,齐沛。
卢斐:“······”
她无语的看着齐沛,怎么你每次倒霉都让我碰上?还是说你一直倒霉?
都是命,认了吧。
大爷还在抽搐,头埋在齐沛颈侧,发出痛苦的叹息,并没有发现她。
她往后退了一步,给了齐沛一个自求多福,自己努力的眼神,悄悄往后退。
齐沛眼里的光渐渐消失了,没有喊出声,他别过头不再看卢斐。
卢斐已经背过身,好像看不到那两个人,就什么事也没发生。
最后她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眼,齐沛探出求救的手慢慢往下放,像是怕惊动大爷,又似乎只是纯粹的绝望。
四周风呼呼的吹,卢斐什么也不知道,她的直觉告诉她今晚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往自己的小屋走的话,风的阻力很大,那就顺风吧。
齐沛已经放弃希望了,没有人救他。
胸口一重,大爷歪在他身上,月光不再肆无忌惮的洒在身上,眼前一片黑影挡了光,是卢斐。
他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去,他扯开嘴角无力的笑了下,像是得到了救赎,漏出脆弱的部分信赖的交给来人。
头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他大爷的,大晚上的整这出,卢斐只觉得身上担子很重,被人全然信赖的眼神,让紧绷的神经自然的松弛。
用铁桶砸晕了大爷,砸的时候很犹豫,她一守法合规好市民,第一次通过武力解决问题。
紧张的去探了下大爷和齐沛的鼻息,颈侧,还好,人都活着。
只是齐沛的皮肤很冰。
把人移开才发现他想多了,两个人的衣服都好好的。
把大爷反正脸朝上,扫了眼脸,下意识的看了眼嘴,两颗尖利的虎牙压在唇上,沾着血。
卢斐吓得一缩手。
虽然她有这个猜测,但是被验证的时候还是很慌,大爷也是血族,退化了,咬人的。
年特说血族不怕冷,让他在这趴着吧,反正冻不死。
齐沛应该是个人,毕竟他被咬了,毕竟走路有声,还弱。
她拽了齐沛背背上,直接把人带回自己屋,摸了下他冰凉的额头,直接把人塞黑乎乎的被子里,都快冻死的人了,估计也没办法嫌弃。
颈侧还带血,她把毛巾塞水缸里沾了点水,给他擦了下,直接爬上床,背着齐沛侧身躺下,有事第二天再说吧,冷,又晚。
叮铃铃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卢斐一下子睁开眼,正对上齐沛黑沉的眼,他眼神复杂像是想说什么,他们之前距离3厘米左右。
卢斐顺着齐沛的视线往下看,她手正搂在人家腰上,腿架在人家腿上,下意识挪回人家脸上。
齐沛正满脸委屈看着她,声音低低弱弱:“麻了。”
委屈,也对。
毕竟,刚出狼口又入虎口,说不准哪边更危险。
她猛地弹开身体,“梆”的一声响,脑袋撞墙上了。
也对,床小,屋子也小。
尴尬的看齐沛,他苍白的脸还带点红,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在苍白缺乏生机的脸上异常的鲜活。
“好点没?”,卢斐放松下来问。
齐沛还没张口就剧烈咳嗽起来。
好家伙,脸红不会是憋着咳嗽怕吵醒她吧?这样想着就问了出来。
齐沛没回答,别过头。
卢斐探头看过去,他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