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三个对手,有沈玄在没啥悬念。待门外一众士兵发现不对冲开门时,张平手下已经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而他本人满头满脸的血,被沈玄用刀架着脖子。
门外张平的两百士兵拔剑弩张,见主子命悬一线不敢上前。
沈玄将张平推上前几步,只要这小子乖乖就范,魏桓一行便可全身而退了。可是这张平偏偏缺心眼,吃了魏桓的亏非要讨回来,他对着门外的士兵大喊:“别退,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话音未落,沈玄手起刀落,将死不瞑目的张平扔到一边。
魏桓摇摇头,疼惜道:“张平如此不听劝,好好的阳关道不走非要谋逆!”
“感谢诸位协助铲除逆贼张平。张平及其同伙十三人尽数伏法,诸位就等着建康的封赏吧!或者……想试试坞堡外一万血魔军的战力?”
乱世里围着坞堡不过苟且偷生,同是汉人跟着谁又有多大区别?更何况魏桓是朝廷的正规军。
毫无抵抗的,门外乌泱泱的张平残部卸甲投降了。
魏桓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出左肩膀上的疼来。她“滋”了一声,右手扶上肩膀,正巧勿尘撕了自己的衣摆给她扎住止血。
“你还会这个?哦哦,对,你看过司徒染的医书,原来你看她的书是为了学艺……”
“能闭嘴吗?翊将军!”勿尘冷冷道。
他的脸白得都要透明了,刚才这一番打打杀杀,身首异处胳膊腿乱飞的到处都是。
师兄毕竟只是个文士,这样的场面是太过刺激!吓到他了!魏桓心想。
这只是魏桓征战以来普通的一战,魏桓并未在意。只是这次伤得略微重些,有点痛。魏桓从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怕痛的,那可能是没有真正痛过,这次有点挑战。
魏桓大呼小叫地给司徒染一番收拾妥当,赶紧跑回自己的营帐,拿起酒囊咕咚咕咚地喝。想着一醉方休,明早起来阳光一样灿烂。
谁想她那夜猫子师兄在她快要睡着时将她拎出了营帐。
“师兄,白天的污糟事儿已经处理完了,坞堡里五百兵力明天能规整好,你明早去内城验收吧!”
“……”
“师兄,你是饿了么,拿去!”
魏桓从怀里掏出一块牛肉干,扔给勿尘。她迷迷糊糊地往回走,好不容易借着酒劲暂时回避伤痛,她想去睡觉。
“魏桓,你不要命的吗?”
勿尘怒了,喝了一句,将魏桓喝醒了。
“什么不要命?”魏桓干脆坐到她营帐门口的火堆旁,守在一旁的亲卫见二人谈话,自觉地避开了。
魏桓又说:“沙场之上谁怕死谁死得快!”
“……”
“段大人,你肯定没看出来,当时那一剑直冲要害,毫无回转余地,我要是想一想怎么挡开才更周全,那一命呜呼的就是你了!”
勿尘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要你救……你要我怎么去见师父!”
“别和我爹说就行,我会努力留命在的!”魏桓很无赖地从勿尘手中拿回肉干,自得其乐地啃起来。长安里一场饥饿以后,她就是爱吃,没办法。
“师兄,要酒吗?”魏桓伤口又痛起来,她站起来想去营帐里拿酒。勿尘按住她不给起来。
“还有,传国玺是怎么回事?”他忍了那么久还是问了。
“没什么,你就当没听见!”
“魏桓!”勿尘忍无可忍了,“我们在建康都不知道,你竟是这样过的!”
“比起长安被困那会儿,如今已经好多了!”魏桓缓缓气,扶上伤痛的肩膀,痛得越来越厉害,她说话有点气息不稳,音调时高时低。
“彦旗将传国玺给你带出长安了吗?若是真的,你赶快将它送去建康,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你知道吗?”
“师兄,道理不是只有你才知道的!”火光将魏桓因伤痛表情凝固的脸映得通红,“我爹都从未声色俱厉地责骂过我,你凭什么这样指责我?”
勿尘无话。
“告诉你们不过平添烦恼而已,我们要救彦旗……师兄,我们要救彦旗!”
魏桓起身回去,末了恶狠狠地丢下一句:“别到我爹跟前告状,不然我要你好看!”
……
“……云霓,你的伤不能喝酒!”
半响,勿尘冲着魏桓的背影说了一句。魏桓并不理他。
这一晚,二人就此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