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帝的到来,宴会也拉开帷幕。正清闲之际,太尉府一向欺小的小公子王齐之顿然向陛下发话:“陛下,方才我与潇公子一起谈足之间,发现他诗中有意,意直存,想要与之切磋一下,让陛下来评判如何?”
潇湘手中的果饮杯抖了抖,神色凝重,荣洛意会,扶住晃动的手:“放心吧,我会帮你。”他瞬间安心了不少。
皇帝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朕允了!”粗大的手顿了顿,思量一番,其中几指微动。
“迎春宴,以宴为主题,雪段为景。”
众人知晓他是要难为潇湘,不乏有幸灾乐祸之人,有的甚至将嘲讽刻在了脸上。
王齐之走离席位,挽过手于身后,五步之余,愕然开口:“絮雪伴荧,红情托往,缎离别,盼花醒。”
此诗一作,无人不喜,有的真心称妙,有的费力讨好:“王公子写得好啊!好啊!”“不错,果然是才子!”
“我已作完,不知潇公子是否准备妥当?”话语中包含着浓浓的自信。
潇湘调整呼吸,一口气起立:“万闻悦诗风……”他顿了顿,灼热的目光投向他,思绪垄断,不知所措起来。
“明雪沾灵重(chong)。”荣洛起身帮衬:“陛下谢罪,臣女以为此句甚好,不小心便诵了出来。”
众人内心:“这诗,不小心的?”
皇帝微微点头:“荣洛,不必多礼,你我二人无需注重此等繁俗礼节。”
陛下爱才惜才,难得的明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皇位之争让他见识过了背叛、断舍。朝堂之上更是一堆阿谀奉承,毫无意义的追捧。鲜少有人真心对待,可以为了国家利益考虑最大化。
荣洛作为现代人,直言不讳成了习惯,歪打正着,得了君心。
“朕倒是无法判断二位谁的更好,此番平局吧。”
王齐之的目的未达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但皇帝发话,他也不敢公然驳了陛下的意思,玉瓷筷将自己的模样印刻在他的指间。不甘心地吞咽起桌上的佳肴。
荣洛无心理会挑起事端的始作俑者,刚刚的动静吓得潇湘面色苍白,从小因为父母而受尽指责。来宴前,潇齐恩肯定没少嘱咐,叫他在皇帝面前展露风采,莫生事。
可潇湘终归只是一位半大的孩童,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地取材创诗,能够保持清醒已是不易了。
“潇哥哥,没事了,都过去了,安心吃菜吧。”荣洛的声音很小,除了潇湘之外没人听得到,顺手还夹了块鱼片递过去。
剧烈颤抖的双手得到抚慰,青与紫的根根细条缓缓褪去,声音还是微微抖动:“洛,洛洛,陛下不会指责我的吧?”
白滑的嫩笋入嘴,荣洛咀嚼着,拂过衣袖,把筷子搭在碗碟上:“陛下仁厚,不似你爹娘嘴里那样恐怖,你只管放下悬着的心。”拧过头,两只琉璃杯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荣洛一饮而尽。
潇湘回想陛下的语调,终于是信了,轻“嗯”一声。
这顿难噎的宴席总算是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