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飘摇往左走,拐到了一条径路。
这条路的景象和之前没分开的一模一样。
房子让城墙的路变成了两条,但人对于城墙来说是很小的,哪怕是现在这条小路,人在上面都显得是在逛大街。羽飘摇甚至可能都不觉得路变小了。
羽飘摇走了很久,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走。他现在仿佛灵魂被人抽掉,完全不知道自己,更不可能知道在干嘛,甚至连出现了一座房子让他和江枫分开了都不知道。他走了很长很长,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在走,他的灵魂还是没有回来。
江枫往右走,拐回了一条路径。她倒是知道得挺多,毕竟她的逻辑风暴更强。她知道羽飘摇已经不在她旁边,也知道有一座房子,更知道城墙分成了两条路。她不用走,她那边的路有电梯,是刚出校门时盖住树木的那种扶手电梯。
很奇怪,平路也有人放电梯,那也可能不是电梯,或许是她的鞋子有滑轮。这个她倒同样也不知道。她不走了很长很长,甚至房子不见了都没发现。我觉得,说不定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天空似乎静止了,大白天的太阳真的很白,照得那座房子起了很多雾气,如果真有人在天上看,肯定是什么也看不清。
先不说城墙里的那两人什么情况,天上还真有人,也是两个,也是一男一女,这可太秀了。
“你想我就来找我嘛,没事去祸害别人干嘛?你知不知道他几年之后可能会比你还强。”女的天上人说道。
“我哪敢呐,待会儿你又把我打个半死。我知道,我其实也是重新感受一下过往的滋味。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男的天上人说道。
“你是说哪方面?我们吗?就这样吧,你承认不承认、我愿意不愿意都是这样了,反正这方天地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女天上人这样说道,想来还轻轻晃动了一下手指。她们长什么样、穿什么样就不是我这个凡人能描绘出来的了。
“如果你说我们的位置,,,等吧,或许下面那两个家伙可以帮助我们。你要去看看吗?那个男孩快魔障了。哈哈,果然比你当年还要厉害。”想来这时的女天上人掩嘴哈哈大笑了一番。
男天上人倒没有什么热烈的表情,只是很具回忆味道地忧郁着,他应该穿了一件可以飘起来的白衣。
“这,,,也不是不行。好吧,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本来就想了,这就走一遭吧。”男天上人流作一道白风,忽的一下去了。
“记得帮我看好那件宝贝”
“我知道哎,这样做到底行不行啊。”女天上人像是在回话,又像在喃喃自语。
羽飘摇还在呆愣着呢。他感觉精神疲惫,看到的似乎都是幻觉,他已经找不到和之前一样的城墙路,但又不能停下来,就吭哧吭哧地猛走。
他面前弥漫着无穷无尽的雾气。应该叫水汽,这东西手碰不开,比空气更凝实,如果是雾气的话,手扇一下应当可以挥开不少。
更突出的一个证据是羽飘摇可以看到自己的面容,这显然是水波成镜了,雾气很难反射光。
他找不到,却不是看不见。尽管说这些水汽围成了一个水球,死死地困住了他,让他找不到走出去的路,他像在跑步机上一样,一走水球就开始转动,他的位置无法改变;这水球透光很好,无奈水层实在太厚了,加上羽飘摇的精神有些衰弱,所以只能迷迷糊糊地知道前远方还有亮光传来。
他慢慢累了,倚在房壁一边,头死命地后仰,非常地想睡觉,无奈躺下又觉得不雅,只好这么扣着自己。幸亏这个房子的墙壁有棱角,可以把羽飘摇卡住不至于落下。
缓得这么一缓,羽飘摇恢复了一些神气。他终于发现江枫不在旁边,也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一种很奇怪的境地,不过都没有功夫去深究了,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虽然一开始就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其中定有古怪,但他不知道会那么奇幻,仿佛遇到了鬼神。
经历着的相遇尤其真实,擅长推理的他压根找不到推翻的依据,完全没理由不相信它。
但分开的事实也非常确切,江枫很莫名其妙地和他起隔阂了,很莫名其妙地断崖式分离了。尽管一开始也是莫名其妙地相遇,也是遇到了鬼神一般。
可毕竟感受过了,谁也不愿意承认那是假的,不是吗?
既然是梦,为什么要在大白天醒来,哪怕让我和她走过这天应城墙呀。
每每想到这里,羽飘摇的精神就一节一节地往下掉,好几次都要睡着;他现在全靠好奇的执念刺激着,保持大脑半分的转动不至于睡去。
倒也算一种极致锻炼,说不定以后就能开发出大脑的深层次力量,然后进化逻辑风暴技能,成功推演出事情的面貌。
他的眼眶里全是天上白茫茫的背景图,如一道墙隔着他和太阳,也像这个水球一样没有完全断绝,他还知道有光。越过水球圈应该也是像死皮赖脸一样需要消耗某种东西,但现在他的眼睛慢慢看不到这么高远了,只能看到框住他的这个水圈。
只算一面的话,更应该叫做镜子。这镜子从一个很全身的角度给羽飘摇拍了一张很全身的照片,羽飘摇就占去其中的大部分,身后有房子,也有天空,说起来有点像之前羽飘摇看江枫的情形。
羽飘摇瘫坐在房子边上的地板,倚靠着墙壁,眼睛往上抬,似乎在思考问题,又有点像睡醒之后赖床,也可能是天太热口太渴,把头抬起来让口水唾液更容易流过喉咙。
没人会觉得他是在看天空,事实上他也不是在看天空,只不过看着白茫茫的一大片东西更容易开阔视角,更不容易睡着。他要是知道该看天空,知道天上正有人看着他,那可就是超纲了,哈哈。
这个水球正是天上的人给他弄的,一时半会儿羽飘摇肯定走不出这段分岔路,让他停下来却很有必要,所以男天上人就用了前面说的那件宝贝——迷蓝混沌珠。
名字叫得很奇怪,功能却容易说清楚,就是可以弄出一个东西给人以某种作用。反正你能想到什么,想到的都可以投射到你要投射的人身上,让他的脑海里出现你想象的那些画面。
这个宝物最重要的特点就是独自成为一片天地,除了不能伤人,其他的基本都可以做到,尽管都只是想象,但想象的真实也可以给人很大的力量。
人一般不会想象自己受伤,所以要靠迷蓝混沌珠伤人基本不太可能。说到底它也只是想象出来的,对实际人物的效果只能通过他的脑子间接作用。
真实又不完全真实,虚幻也不完全虚幻,所以才叫做迷蓝混沌珠。
此时男天上人正把自己想象成是羽飘摇,于是就出现了一个镜子似的水球来全方位地观照羽飘摇自己。
当使用人想象的正好是作用人所想象的时候,使用人会比较危险,因为你是你自己,你想象成别人毕竟不是别人,这样相当于把自己的灵魂精神无保留地投入到别人的脑海中,虽然有混沌珠保护,别人不太可能发现,但不小心还是有可能意识混乱,所以从天上下来的时候他叫女天上人帮忙看好这件宝贝。
他们俩自从知道有可能出现意外之后,就给这个珠子的启动手段加了一层保险,出现意外的时候,女天上人可以把投射紧急关停,类似于物理电路的保险丝熔断。说到底,他们就是因为用这颗珠子时出现意外才成了前面说的那样。
我们再回来看看羽飘摇这边的情况。
向上仰了很久的头,羽飘摇觉得脑袋都偏离了原来在头颅中的位置;类似于前面的水杯套在水杯套里,结果现在这个水杯倒了过来拿,套子就给人一种粘不稳水杯的感觉,一种被连根拔起的失控感。
最初,这种失控感和羽飘摇的心情是相似的。
自那分开以后,羽飘摇就觉得身体的某个东西被抽离出去,整个人都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