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愣了下，心一下子凉了。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就好像是刚在画布上涂上两个小人的涂鸦，一个是她，一个是余溯，然后一瞬间，被一大泼油彩糊了上去。

提醒着她，她再怎么努力绘制，也不可能画出一个完美的明天。

默默地把余溯推开，起身，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在衣柜里拿了余溯的睡衣，又去浴室调好了水温。

回来，把余溯拖下床，拖到浴室，一把推进了浴缸。

余溯被她扔进热水里的时候，总算是醒了，用手捋着满是水珠的脸，回不过神来的样子。

林羡鱼“啪”地关上了浴室门。

在门上靠了一下，又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打开电脑，继续看下一部电影。

放的是泰国的《初恋这件小事》。

林羡鱼心想，一定是小水演得太好了，所以当小水向阿亮告白不成，转头一脚踏空掉进游泳池，狼狈不堪地爬起来，一边捂嘴哭一边背对着阿亮摆出“ok”的手势时，她才会也跟着小水，哭得像个傻子。

小水最后能和阿亮在一起，不是因为她变美，变优秀，而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成功了。

那么她呢？

一开始就输了的人，该怎么办呢？

/

第二天，余溯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林羡鱼已经煮好了早餐。是昨天在酒店吃的笋尖虾饺皇的复刻版，林羡鱼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笋和虾，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的。

余溯拿起筷子，迟疑地问：“我昨天……好像喝了酒。”

林羡鱼“嗯”了声。

“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林羡鱼若无其事地夹了一个虾饺：“没有啊。”

“……是这样吗？”

余溯却隐约觉得昨天好像有什么越轨的事。记忆中，仿佛有绵长灼热的吻，和回抱在自己肩膀上的顺从手指。

“嗯。你喝了酒就睡着了，我跟江影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你弄到车上。”

“这样。”

余溯看着对面的林羡鱼，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天的林羡鱼好像有点不对劲。

可能是因为那红肿的眼周和有点憔悴的脸色。

还有自始至终闷头吃饭，而不看他一眼的样子。

——她又怎么了？

昨天晚上见到的时候，明明还像模像样的，叫她喂他吃东西就乖乖喂，头发上的小鱼发夹在夜里一闪一闪地。

“喂，你今天，想不想出去哪里玩？我请客。”

想了想，余溯善心大发，决定想点什么办法让林羡鱼开心起来。

“我今天约了朋友出去。”

“噢。也行吧，我中午也约了作者见面。”

饶是余溯的粗神经,也察觉出气氛有点怪。

但林羡鱼不说，他也不问了。

反正林羡鱼的自我调节能力一向不错，前一天eo了，第二天又是笑着给他端上各种各样好吃的。

林羡鱼吃完早饭后，便洗好碗筷，回房间换了衣服，收收东西就出门去了。

林羡鱼是跟亭亭约了见面。

亭亭之前的一本书出了实体版，这两天刚好上市，两人说好去附近的书店逛一逛。

林羡鱼一看亭亭就觉得这丫头有了情况。

亭亭穿着碎花小吊带和牛仔裙，戴着大大的遮阳草帽，双颊泛着粉红，眼睛水汪汪的，站在路旁，像颗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水蜜桃。

亭亭递给林羡鱼一杯奶茶：“你最爱的元气桃桃！”

林羡鱼接过，看着笑得傻呵呵的亭亭：“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你笑得像个傻子。”

“哪里傻了嘛。”亭亭努力收敛住压不下的嘴角，“哎，姐妹，你嘴变毒了噢，你居然会骂人了诶。”

林羡鱼愣了下，才意识到自己从前从来不会用“傻子”这种词来形容别人。

肯定是被余溯带坏了。

“对不起，嘴快了。但是你肯定有情况吧？”林羡鱼撞撞亭亭的胳膊。

“嘿嘿。”亭亭傻笑了两下，用力点头。

“真的啊！谁？”林羡鱼顿时精神了。

亭亭把自己的锁屏给她看。

屏幕上，小虎牙的浓颜帅哥把书举在脸庞，还比了个v，乖巧又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