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闺女就是棒,考的不错,下次接着加油。”
看到奖状,仿佛想起江衡的声音,江衡一贯是鼓励表扬教育,从小到大只要江泠没有差到倒数第一的地步,他都会这样说。
江衡是在她小学六年级时升为校长的,自家爸爸的涵养不用多说,威严也自带着,但每次在江泠面前都很温和。
江梦对她更是从没说过重话,小时候是疼她,长大了是没时间。两个人同在市一中教高三,江梦教历史并担任班主任,江衡除校长外还教数学。
两个人总有一个在忙着,另一个不忙也陪着,市一中是几年前搬到长怀北边的,那边也有住的地方,从江泠上高中后他们便不经常回来住。
怀阳的妈妈姜蓉也教高三,作息同样如此,怀阳的爸爸很多年前就不教学了,做起了生意,常年奔波在长怀市和邻市。
四个家长里算下来只有怀阳的爸爸怀城时间多,因此初中的家长会大多都是怀城去开的。
她和怀阳,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家的。
但这并不代表江泠和怀阳是没人管的孩子,相反江泠自认自己和怀阳被教育的很好,毕竟两家四个家长三个老师,还有一个曾经是老师,在教育孩子方面绝不会差。
大人们信奉自由教育,散养成长,明是非对错即可。她说的好里不止成绩,或者根本无关成绩,还是那句话,她只要不考倒数第一,江衡都会夸她。
她如此,楼上的怀阳亦是。
只是陪伴的时间少了点,也没什么。她很小就明白,自己不是爸妈唯一的“孩子”,也正是因为教过太多太多的学生,对于自己的孩子,反而采取简单模式。
简单模式没有什么不好的,脱离了成长中大部分的相处,避开那些争吵分歧,父母和孩子都成为了独立的个体,双方源源不断互通的,反而全是爱。
没有束缚,没有负担,江衡和江梦给她的爱很轻盈又充沛。
但是这会儿,江泠很想念父母。
怀阳死的时候怀叔夫妻俩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两人中年丧子,何等悲痛。而自己明明答应过以后会代替怀阳那份一块孝敬他们,却在一年后,也病死在冬日。
江泠砸下几颗眼泪,她没做到,反而让自己的父母也经历了丧女之痛。
所幸,重来一世,她不会再让几位老人重新经历这些。
江泠止住眼泪,把奖状放回原处,去洗了把脸,然后拿过书包回屋掏出数学书开始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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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颜欢就知道万朝云昨晚和他们一块走这件事,惊讶了一整个早读,吃早饭时还在不停八卦:“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各回各家了,今天早上他在楼下等我和怀阳,我们一块来了学校。”
“也就是说你们以后每天都是这样的!”
“嗯。”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奇妙。
颜欢心想。
她直呼了好几个“天啊”,终于舍得把饭吃了,吃完接着感叹,一直到江泠无奈的把她推进考场。
高一教室普遍偏大,每班人数不定,考场却是固定的,一班为一考场,从一排到二十,加上几个空教室总共二十五个考场
颜欢在第十二个考场,江泠在十五考场。
还好,她高中成绩刚开始只是勉强还行,后来怀阳转学,颜欢出去学画画,她一个人除了万朝云谁也不想理,多出了很多独处的时间。后来她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学习上,最后考了不错的大学。
第一场是语文,除了那几句古诗文她暂时没什么印象,其他题还难不倒她。写完之后还余半小时,她没有检查的习惯,就在草稿纸上默默背昨晚上看的数学公式。
第二场是历史,她昨天做了几张往年的卷子,又背了些题,勉强可以糊弄过去。
中午吃饭累的江泠唉声叹气的,颜欢疑惑:“你昨晚做贼了?”
江泠还没说话,怀阳路过敲了一下她的头,放了两个梨在她们面前。
“谢谢怀阳。”颜欢跟他道谢,招手跟万朝云也打了招呼,江泠把筷子放下啃了口梨,抬头看到颜欢还在看着他们。
她把那口梨咽下,“哎”了一声:“吃饭,看他们又不能吃饱。”
颜欢“嘁”了一声,又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方向:“感觉以前好像见过万朝云,有点熟悉,话说他名字里面的朝云到底是哪两个字?”
“一声的zhao,一声的,朝阳的朝,云朵的云。”
“你知道的挺多啊,对他有意思?”
江泠平静的就像颜欢手上没啃的梨,上好的皇冠梨,圆圆一个,表皮一片光滑。
她又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梨,语气平淡:“没有。”
中午江泠没睡觉,数学考试的大题类型固定,她昨晚做了几张卷子,这会把错题纠正了,下午的考试应该能混过去。
至于地理,她和颜欢一样,都是弱项科目。考得差了也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