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处,扶苏就显得有些许的委屈,一下子就是瘫倒在了案上,嘟囔着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来找相邦的人格外多……”
“公子,相邦如今已非相邦,要唤文信侯……”李斯忽而插了一句,倒不是他想多嘴那么一句,而是扶苏若是再这么唤吕不韦,怕是对扶苏自己不利,谁能他日别人不会拿此事做文章,构陷扶苏呢,当然自带令人讨厌气息的李斯也让扶苏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带有百分百的揣测,他是不是又在憋着什么坏心思,压根就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利弊。当然李斯此话看似是在提点扶苏,却实际上是讲给嬴政所言,他无时无刻不在向嬴政表达自己对扶苏的心意,是因为他越发清楚,扶苏在嬴政心里的地位之重,若是这位长公子再看不惯自己,怕是等他长大之后,嬴政为了自己的儿子,断然是会弃了自己的,因而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尽办法讨好这位长公子,尽管这并不是他所擅长的,但为了将来的仕途,他必须要搏上一搏。
显然他的话又是引来了扶苏一阵嘟囔,若不是嬴政一个眼神杀警告着他,怕是这位长公子又不知道得拿什么动物来形容他了,反正在嬴政的印象里,天上飞地上跑的,但凡是长得丑的、蠢的、笨的,那是都被扶苏拿来形容过李斯的一举一动。
深怕扶苏再蹦出什么惊天之语,嬴政硬是狠狠的警告了他一番之后,又耐着性子解释道,“通古所言有理,如今文信侯已非相邦,若是你再如此唤他,有心之人听到,欲求富贵之人必是会在络绎不绝往其府中走动,欲置起死地之人,必会以此大做文章,需知苏儿可是大秦长公子,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着寡人的态度……”扶苏倒是并未想过那么多,他只是习惯了喊他相邦,但如今听嬴政这么一说,他似乎有些理解了,他虽然还小,可始终是大秦的长公子,若是一再唤他相邦,势必会让那些吕不韦割裂之人对他还抱有想法,这对吕不韦而言的确并非好事。
思及此处的扶苏,对着李斯的目光难得友好了一点,但终究还是不服气的在嬴政怀里绞着手指头。嬴政见状,就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你方才不是说,近日里往文信侯府中走动的人可多了,那文信侯又是如何呢?”
“相……”意识到又说错话了的扶苏,急忙捂住了嘴,嬴政好笑的拿下了他遮着嘴的手,扶苏这才缓缓道,“文信侯都把门关了,谁都不见……”
“所以,寡人的公子这是吃了闭门羹回来的……”嬴政差点没有大笑出来,扶苏哼唧了两声就把头别过去,“才没有……才没有……”
转头就是从嬴政身上挣扎着出来,一溜烟就是又要往外跑,惹得嬴政朝着他大喊,“臭小子,又跑去哪里……”
“我要去找相邦……”扶苏朝着嬴政喊了一声,就是跑没影了,似乎就怕自己再晚一秒,就被嬴政给逮回去,气得嬴政是肝疼,当然他的“不许去……”还没喊出来,扶苏这小子已然跑的没影了,似乎刚才的一切就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旁边站着一个跟木桩似的李斯,看着姗姗来迟的一桌子饭菜,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臭小子……”
复又对着一旁低垂着眼眸的李斯道,“时辰不早了,通古一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