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意图被看穿,林含之也不恼,笑了笑,说:“那看来……我赌对了。”
祁怀不说话,仍看着她。
林含之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刚想唤楚珂,便被宁晚原的叫声惊到。
“醒了!南惊鹤,贺虞音她醒了!”
南惊鹤站在屏风外,深呼一口气。
这次总算不用怕被他爹骂了。
宫女端进一副药,宁晚原喂贺虞音喝下。
贺虞音伤的是最重的,肋骨断了两根,双腿双手全部脱臼,额头上也划开了一个口子。
南家是医药世家,南惊鹤和宁晚原从小耳濡目染,和宫中太医亦不相上下。
南惊鹤和一众太医在屏风后指导,宁晚原便在屏风内听着。
贺虞音要坐起来,宁晚原连忙说:“贺姑娘,你还是躺着吧,你要说什么我帮你传达便是。”
贺虞音点点头,又躺了下去。
洛敏灵翘着腿,十分悠闲地看着太医给自己包扎。突然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一抬头,赵亭不知何时进来的,正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他。
洛敏灵吓得一抖,连忙规规矩矩坐好,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亭解释道:“康夫子有事过不来,托我来替他看看。你……”
“打住打住!”太医包扎好,洛敏灵连忙捂着伤口,说:“我都这样了,你这个时候再说些我丑要拒绝我的话真的受不了的。”
赵亭叹了口气,将旁边的毛巾递给她,说:“我只是想说,你脸上的血没擦干净。”
洛敏灵:“……”
脸都丢尽了。
她捂着脸,赶着赵亭走:“你快走快走,我这样好丑的,你别看我。”
许久没有声音,就当洛敏灵准备放下手时,赵亭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这样不丑,真的。”
重华宫的大门在这时突然被打开,宋贵妃打头,在者的母亲几乎都赶了过来。
“虞音!”贺母踉踉跄跄跑到贺虞音面前,想碰她又不敢碰。
“虞音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啊!”
宁晚原在一旁安慰道:“贺夫人放心,只要她醒过来,一切都还好说。”
林含之心一紧,现在可不能这么说!
她赶紧连连咳嗽起来,宋贵妃看了一眼祁怀,见他跟没事人一样的活蹦乱跳,听到林含之咳嗽声,赶紧问:“含之,怎么了?”
“宋阿娘。”林含之委屈巴巴地看向宋贵妃。
自长大后,林相一遍遍的告诉林含之得守礼,故而林含之每次见着宋贵妃都是恭恭敬敬的喊贵妃娘娘。
骤然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宋贵妃一下子便红了眼眶。
“欸,含之,我在呢。怎么了?”
“我阿娘怎么没来啊?”
此时,林府。
林相刚喝了药,正准备上床入睡,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他吓的连忙爬起来,只见林夫人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搬了把椅子,在他面前一坐。
“哎哟我的天!”林相皱着眉,“周蕊兰啊!大半夜的你又发什么疯?”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换了种语调,躺在床上装无力,“最近也不知道是怎的,可能是冬天要来了,浑身总是没劲,都开了好几副……”
“闭嘴吧你。”他还没说完林夫人就翻了个白眼,骂道:“一个大男人整天装什么柔弱。”
林相皱着眉又爬起来,沉声道:“是你自己说的,以东阁门为界,你们俩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又来干嘛?哦对,刚才有人说你拿把刀出门了。”
林夫人淡淡说:“嗯,那刀现在在岳家大门前的牌匾上。”
“周蕊兰!”林相指着她,怒声说:“你没事又发什么疯,知道明日之上朝又会有多少人弹劾我吗?”
“我说你这个爹是真的会当啊!”林夫人也怒了,站起来将椅子往门边一踢,走到书案边翻出一个折子甩向林相,骂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无病呻吟,自己女儿出了事都不知道!”
林相打开折子,愣在原地。
林夫人甩门而出。
“林觉,我懒得跟你多说。你就给我狠狠在朝堂上打压岳家,剩下的事我来做。不剥下岳森一层皮我还就不姓周了。”
……
林含之听着宋贵妃解释,在心中笑了笑。
她娘出手,岳森的好日子到头咯。现在就只需让这些夫人们回去将自己孩子的伤情严重化,明日林相带头,狠狠的打压岳家。
宁晚原被林含之这几声咳嗽咳回了神,又说:“不过贺虞音的伤都在要处,特别是额头上这一道口子,日后怕是会留疤。”
贺夫人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洛敏灵也跟洛母说:“我被砍的是右手,就是伤到筋到时候握不紧鞭子怎么办?”
“岳森这事,明日朝堂上应该会见分晓。”宋贵妃抱着林含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一回头看到祁怀还处在这,又骂道:“这都是女眷,你一个大男人,又没受伤,还杵在这干嘛,赶紧回去,明日还要进学。”
祁怀脸一僵,突然握着手臂嚎起来:“娘……娘,我刚刚直接将岳森那么重一个人举了起来,现在手有点脱力,怕是这段时间都好不了。”
林含之扭过头偷笑,宋贵妃看着他,明知道他是装的,但又不得否认确实是祁怀救了人。
宋贵妃:“我数三声。”
祁怀:“好疼!”
“三声之内你再不走就别休了。”
“好的我这就走。”祁怀变脸变得飞快,一眨眼便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