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钰，上次真是谢谢你了，她上次生病，多亏你帮忙把她送回我们家里。她当天的发烧情况其实还好，挂了水吃了药就正常调养了……”

还没等君钰缓过神来对章妈说客气话时，章妈的语速比较快，继续往下面说道：

“……只是有件事事发突然，就是在她躺床上养病的第三天，她奶奶突然因病去世了，癌症……

她奶奶去世的那天夜晚，大约凌晨一点钟吧，凌秋还躺在床上发着烧。我们怕她受刺激，就瞒着她，没让她见奶奶最后一面……

后来，她的情绪一直很不好……足足连着一个星期反复高烧。真是把我跟她爸急死了……我们带她去了很多趟医院，到处找偏方……总算使她的病情慢慢好转……

半个多月后，她的病终于好了……可整个人，忽然变成了现在这样……以前多么活泼的一个孩子，唉……”

章妈越说越情绪激动，两个眼珠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最后结尾的时候，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君钰听了章妈的话后，他的神色也变得非常凝重。

他朝着凌秋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也朝自己的奶奶看了看。

不远处，奶奶正站在长长的队伍里踮脚眺望着，等待帮孙子交学费……

他慢慢地低下了头，脚随意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似是在犹豫，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对章妈说，自己要去找章凌秋说点儿事情。

章妈也希望杨君钰能帮忙开导一下女儿，忙点头答应……

“章凌秋，你还好吧？”

君钰走过去，轻轻地安慰了一下她，顺势往旁边的台阶一坐，开始自顾自地说着话。

“我爸妈终于离婚了。暑假的时候办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语气平静得异常。凌秋却身子一抖。

“我爸在外面有了一个女人，就比我大七岁。我不会喊那个女人’妈’的。我亲妈养我特别困难，她一个人去外地打工了。”

君钰的语调始终保持一条水平线，眼睛平视着前方的人群。凌秋则瞪大了眼睛凝视着他。

“我现在跟奶奶一起过。我爷爷去世的早，奶奶现在是我仅有的依靠……

章凌秋，你还记得你要考大学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