炜哥和姜声,已经很久很久没被丁越想起了,久到他们几乎也忘了丁越。
不清楚炜哥和姜声是不是意见一致地想和丁越撇清关系,总之丁越现在的世界里只能想到吴鹤。
至于那晚,他们两个在丁越走后谈了什么,永远成了一个秘密。丁越很想知道,但也明了自己永远不可能知道。
反正现在看来,应该是对自己有益的。他们已经很识相地不去打扰丁越。
“有炜哥这样的前男友感觉还不坏。”丁越对炜哥有了一丝感激。
丁越每天想着的,都是吴鹤。
然而吴鹤这该死的帅哥,是一个真正的呆瓜。
吴鹤父母都是高知,爸爸法硕毕业后就一直在上海做律师,直到自己成为了律所合伙人,再到自己成为了老板。期间还固定地为某知名杂志写文章,是他们的签约作者。
吴鹤的妈妈法硕毕业后就一直在检察院工作,数十年如一日,因为能力强,被提拔再提拔。
而吴鹤……吴鹤小时候爸妈带他换了五六个地儿,每个地儿都只待过很短的一阵,只是因为吴鹤说不喜欢那地的方言。
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儿,吴鹤在这待了好多年。
谁知道吴鹤的成绩,怎么也提不上去。私人家教,辅导班什么全给他用上了,最后只能说收效甚微。
现在吴鹤还因生病留了级,转到了丁越班里。
正正得负了。
丁越想到贾平凹在《白夜》里写的,果然一个人不能太优秀,太优秀占尽家族一脉,后代就不行了。
丁越摇了摇头,唏嘘感叹起来。
这样一想,吴鹤除了外表出众,还有什么显著的优点呢?为人?只知道挺话少挺有礼貌的,其他的……
吴鹤的爸妈事到如今也看开了,儿子成绩确实不好,既然怎么都提不上去,干脆让他活得开心。有事没事一家人去旅旅游,看看景。
……
吴鹤已经两个礼拜没来上学了,书桌上的各种书,卷子,作业从桌上堆到了地下,仿佛一个小型的白色瀑布。
班里很多人都已经忘了吴鹤这个怪怪的转班生,除了丁越。
一天不见,思念更甚,这么多天不见,丁越等得绝望。
到后来,丁越等得也快忘记了。
那个雨天,当吴鹤披着雨衣,穿着牛仔裤重又进教室的时候……
丁越再也欺骗不了自己,如神指使般上讲台帮吴鹤脱下满是雨水的雨披,不顾已经鸦雀无声的教室,不想那些吃惊却意味深长的眼睛。
丁越感受到了吴鹤的感激,吴鹤感觉到了丁越的爱意。
本以为两人以后会你来我往,感情步步升温。
事实却大相径庭,吴鹤再次到班,比之前更孤僻了,丁越还听老师说怀疑吴鹤有自闭症。
丁越无法,只偷偷地看他。
因为是一见钟情,在丁越的心中,吴鹤不管落魄成什么样,都是朵白莲花。
就这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丁越揣着独属于自己的单相思,和吴鹤在同一个教室学习。
丁越已经单相思到没有了和吴鹤在一起的奢望,而吴鹤,像一个巨大的谜,没人知道他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丁越觉得,吴鹤不可能想到自己。
无奈地幸福着,单相思的苦乐悉数体会着。
那段时间,丁越觉得自己很纯净,透明地像一块水晶。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吴鹤,自己在感情里,仿佛也从来没有过那些破事。
原以为一直保持这种状态,毕业时还能问吴鹤要个联系方式,以后偶尔联系,但也不说自己单相思的事,只是一种念想和情怀。
丁越的梦彻底破碎在那一纸志愿填写表。
……
“加……加拿大……多伦……多?”丁越情不自禁默念,看着吴鹤填的志愿表内容。
什么?吴鹤要出国了!
这是晴天霹雳,丁越看完便手刃了之前所有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