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心里,小姑娘眼睛应该永远澄亮坚韧,像小鹿一样灵动,在阳光下撒欢似的奔跑。她愿意救那些普通人,他就给她善后,好好的保护她不受伤害;她愿意追寻自由,那么他就帮她扫清一切障碍,让她欢欢喜喜的追逐;她要是想安稳的生活,那他就包揽一切杂事,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
总之,他愿意当她的爱人、情人、朋友、亲人,她身边的一切。他感觉自己像老父亲一样愿意大包大揽的照顾她,他又能接受当个小孩子在她怀里撒娇,他也愿意当一个成熟的男人在她难过时提供宽厚的肩膀,他甚至也愿意成为她脚边的宠物,在她难过时卖个滑稽讨她欢心,他当然也愿意为她成为一个刽子手,扫清她人生里的一切罪恶和苦难。
这并不仅仅是爱情,除了男女之间的情爱,还有喜爱、宠爱、怜爱、疼爱、关爱,他想,也许这种爱里包含了一切,只要看见她,他就愿意把世界一切的美好都一股脑的给她。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呢?
她为什么值得自己这样去爱?
他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自己的胸膛里拱了拱,心里激起的那股情感难以言喻。杰克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小小的,还没他指甲盖大,但温暖柔软。
也许是感受到了耳朵上的凉意,小姑娘忍不住笑了。
“你不要以为这种示好,就能糊弄过我哦。快说,你也会好好的活下去,和我一起。”
啊,是这个。
他觉得自己本来是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一个人静静的呆着,没有痛楚、没有害怕、没有感觉,他对这样活着毫无意见,好或者差,都没关系。他就只是习惯了而已。但是突然有一天这个牢房的墙壁上破了一个小孔,有那么一束光照了进来。
不多不少,只一束。
不强烈、不刺眼、不灼热。
微弱的、持续的、柔和的。
一直照耀着。
这束光好像很执着,就那么温柔地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使他渐渐的习惯,不再排斥,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这束光并不一定会永久陪着他时,他第一次萌生了挽留的念想,因为他害怕了,害怕失去。
失去了也不是不能活,就是活的不那么痛快,会让他的心千抓百挠的痒,就像是刚结痂的伤口,间或不停的痒,痒到骨子里,痒到灵魂里,让他无法忽略和遗忘,只能带着这个念想一辈子这样活下去。这样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残忍了。
所以,他宁可自己死去,自私的将这种痛楚留给活着的人。
他心里甚至邪恶的想,希望某一天自己的死亡能给这位小姑娘带来同样的感觉,让她也尝尝这种千抓百挠的痒。
杰克突然感觉指尖有股热气喷袭。低头一看,原来是小姑娘把他的手抱着,仔仔细细的瞧着,和她的脸隔的很近,甚至于能感受到她的鼻息。
“我很早就想说了,你的手真的惨白惨白的,你到底有多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呀,这次冒险之后,咱们就找个医生好好的给你看个病吧,我实在有些担心你的身体。”
杰克放弃了脑海里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非常愚蠢,考虑原因,计较是否值得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她在他身边就是意义。
可是,不得不说,这个可恶的小姑娘,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会拿捏人心。
拿捏到他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希望她不要这么过于擅长。
又或者说,只能对他一个人拿捏。
空军感觉杰克情绪也很低落,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影响了,她突然有些惭愧,看着杰克一直不说话,她有些担心了。
到底是在思考问题,还是情绪低落引起的不舒服?
她拿不准,也不敢打扰杰克,只能抬起手靠近他的额头,试探一□□温是否有变动。当她的手指靠近杰克前额时,他竟然少见的愣了一秒,呆呆地,眼睛里难得一片空白。空军看到他这幅样子,忍不住弯嘴角笑了,因为此刻的杰克真的非常像一个大男孩,而不是所谓的杀人狂魔、怪膛手杰克,那些血腥、暴力、黑暗、罪恶,一切一切的负面都与他无关,此刻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大男孩一样可爱。
“你在干什么?”
大概是许久没说话,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看你很久没有动静,以为你身体不舒服。”空军又忍不住拍了拍杰克的面具,学着他惯常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耳朵,冰冰凉凉的,像是温润的玉一样舒服。
“唔,还是和之前一样冰冰凉凉的,没有发烧。好啦,现在我放心啦,你身体没事。”
杰克身边的雾气像水波一样涌动开去,渐渐的,雾气越来越浓郁,浓郁到空军甚至感觉自己会被雾气吞噬一样,几乎都看不清外面的路了。
“杰克?怎么啦?”
空军又开始担心了,以为杰克出了什么事。
她看见杰克第一次掀开了面具,苍白而俊朗的脸朝她压过来,快到她甚至来不及反应。
这是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