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个人的房间(1 / 2)

程尔芙发表了一则长篇大论:“朗哥,我知道我这次来,给你们添了很大麻烦。本来我想着,大袁、你和我,咱仨谁跟谁啊,就算占点你们的便宜,我心里也过意得去,谁让我们是发小呢?可是要惊动宴宴的同学,我不愿意。朗哥你说我脸皮薄也好,说我不领情也好,总之,为了我住几天的事情,欠下这么大人情,那我宁愿再出去找找,大不了就在网吧住几天。你放心,现在治安好,出不了事。以前读中学的时侯,期末考完,我们几个还去通宵过好几天呢。”

苏宴宴粉嫩小嘴张成o型,眼睛冒星星。

天啦噜,狗发小她好厉害好给力哦!

骆朗这下总没有理由反对了吧?

她赶紧送一把东风,抱着骆朗手臂撒娇:“不可以哦,你以前跟我说过,女孩子不可以在网吧过夜的,很危险哒。就让小狗狗留下吧,我回寝室住,就这么说定了。”

她现在跟程尔芙同一战壕,狗发小也秒变小狗狗。

骆朗要被她气死。

苏宴宴任性起来,杀敌一百自损三千。为了逃避复习政治,连他都送。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她就没想过他可得有多尴尬?

想到这里,眼眸闪了闪,垂眸看她。小混蛋到底是犯傻没想到,还是想过了却不在乎?

苏宴宴感到骆朗抱她的手臂紧了紧,他声音低沉:“不用再说了。这几天我回宿舍,这里留给你们。没有男生,你们住着也方便一些。”

咦?还能这样?

苏宴宴侧头想想,反正她主要目的是不被骆朗像看犯人一样看着做题。这个结果好像也大差不差。

遂欢快点头:“你保证她晚上不出来上厕所。”

骆朗没理她。

骆朗送沐郁下楼,临分手前,沐郁提了个建议:“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你女朋友送来我们机构?效果可能比你自己教要好一些。”

——至少苏宴宴没办法撒娇混赖。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个师弟看着冷淡矜持,对上小作精却压根儿没有还手之力。苏宴宴撒个娇,骆朗就脑子不在家了。

啧,直男嘛,初恋嘛,他懂,他都懂。

谁还没有个一碰女生手就脸红的纯情时代呢?

骆朗想了想,没有立即答应,只说过段时间再看。

回家时顺路去了趟超市,买了洗漱用品和一大袋床品。

苏宴宴眼睛尖:“花开富贵?男朋友,你认真的?哈哈哈哈哈哈……”

骆朗随手拿的,没注意花色。被宴宴指出来,也觉得有哪里不对:“不好看吗?我拿回去换。”

程尔芙靠在客房门口,无声看了一会儿。她走上来,从骆朗手里接过袋子,“没关系,有地方给我睡就好了。”

她正在收拾行李,为了避免碎发遮住眼睛,额头上绑了个运动发带,衬着青春感十足的脸,活力四射。

她说:“我带了果茶过来,是我大学那边的特产。朗哥你给宴宴泡上,请她尝尝味道。”

苏宴宴瞧不上程尔芙送的果茶,骆朗给她泡了也不喝。

窝在骆朗怀里问:“你师兄怎么去会所打工?你们专业不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吗?他跟着常教授混,还能缺钱?”

“沐师兄是去年从外校考进来的,没赶上那单大case。他去兼职也不是为了钱。”

骆朗觉得背后说人坏话不是君子行径,但沐郁对宴宴表现出的兴趣太大了一点,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于是低声在她耳边说:“你们常去的会所有很多玩得开的美女。”

苏宴宴恍然:哦~原来是海王垂钓!

要不要提醒闺蜜团?她支着下巴想了想。

宋菲她们不爱读书,专精吃喝玩乐,这些年早已炼就专业辨男的火眼金睛。沐郁这等粗浅道行,连她都一眼看穿,真送给宋菲她们,只怕还不够塞牙缝。

遂天下无事。

程尔芙在客房喊:“朗哥过来帮个手。”

苏宴宴趁机撂下笔,跟过去看热闹:“唉,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套被子。”

程尔芙站在榻榻米上,骆朗站在地上,一人抓了两只被脚,用力翻抖。

半下午的阳光照进来,艳红的富贵色显得不那么乡土了。

程尔芙额头汗津津,两腮粉红,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纤细身形渡了一层光晕。

很难不让人想起中学时代千篇一律的屎绿色塑胶跑道,跑过终点的活力倩影。

场中千人,汗流如雨,眼只见她。

校园文不都是这样写的?

属于青春的悸动,不知何起,不知何终。

骆朗出去的时侯,苏宴宴跳到他怀里,揪他耳朵:“老实交代,刚才套被子的时候在想什么?”

女朋友终于开窍了?

骆朗垂眸看着她,眼中笑意闪现:“想你。想你刚才那么大方,自己搬出去,让我跟别的女孩住一起,一点儿也不带怕的?”

苏宴宴舒爽了,得意了,眼睛一弯,笑得千娇百媚:“我该怕么,男朋友?”

骆朗低头轻轻吻她额头:“讲题去,小懒猪。”

程尔芙在房间里,看着骆朗抱着苏宴宴,走回茶几。

客厅地面铺了柔软厚实的羊毛地毯,苏宴宴被骆朗小心圈在怀里,他拿了份卷子,开始说题。

青年声音低沉温柔,隔着一个客厅的距离传到客房,像沉在水里,听不清具体内容。

程尔芙抱着套好的被子,朝那个方向看了好一会儿。

苏宴宴任性,只对感兴趣的东西认真,偏偏考研的政治是她最不感兴趣的。

手指无聊地玩着青年的衬衣扣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唔,嗯,哦,懂了啦——唉,骆朗,你读中学的时候有没有追过女孩子?那个发小,你有没有暗恋过人家?”

“没有。”骆朗捏捏她水嫩嫩的脸蛋,悄声说:“那个人家就在隔壁,你这么背后议论,很不礼貌。”

“你的青春太无趣了。”苏宴宴好同情他,“你家里很穷,你要埋首苦读,才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对不对?书里都这么写。”

苏宴宴家世太好,对贫穷只有概念上的认知,没有什么真实体会。

她没注意到,“骆朗还没毕业,就用自己赚来的钱买房买车”和“他家境清贫,一定是拼尽全力活着”这二者之间,存在情理上不可调和的矛盾。

肩头担子沉重的人,不可能像他这样花钱。

骆朗不出声地笑,低声问:“你呢?你的青春很有趣吗?”

问出这句话,他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