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酒楼内里看着非常的宽敞,大堂里专门有一个高台,上面放着案桌,台下摆着干净的四角方桌,摆上配套的椅子,方桌与方桌之间空了两个人的距离,这会大堂里陆陆续续的进来人,穆池看了圈,找了个便拐角的位置坐下来,穆十坐于他对面,伸手招了伙计问话。
“你这台上的人呢。”穆十问道:“可是还没到时间?”
伙计一见是个贵客语气积极了许多,“二位是外地人?我们这秦先生都是在巳时才来,午时离开,下午申时到酉时走,这会还有一刻钟应该也快到了。”
穆十点了点头,说道:“茶水点心给我上一些。”
伙计一吆喝,“好嘞。”
伙计刚走,穆十开始打量起四周,各个拐角都不落下,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对着穆池说道:“主子,看过了都没事。”
穆池早就知道了,“你当这里的人是傻的?县衙里估计早就各方面都打过关照了。”
“主子是说?”
“我们本是过路人,却惹得他们这般提防,可见这祁县是真的有问题。”
穆十说道:“我让侍卫都分散开了,他们衣着看不出问题,应该能探听到些许消息。”
“客栈可吩咐过了?”
“老夫子和沈姑娘那边一直都有人盯着,怕夫子不喜也没露面,都是在暗中。”穆十说道:“楼上那里都是会功夫的,想必没什么问题。”
穆池点了点头。
“等着吧,看这个秦先生能讲出怎样的故事。”
和风楼的秦先生,是个年纪约四十的清瘦男子,穿着交领布衣,头戴束帽,脸颊消瘦留着稀疏的山羊胡须。
人一站定,先是在上面巡视了一圈,然后放下手中的书本,一拍惊堂木,缓缓说道:“今日,我们来说说这贾宝玉和林黛玉的故事……”
“那林黛玉葬了花,泪别潸潸的走了……”
说书的先生故事说得入情入理,可是穆池听的却有些心不在焉,这不是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穆十发现了主子的不专心,轻声说道:“主子,要不我们走?”
穆池喝了一杯茶水嚼着干果站起身,带着穆十出了和风客栈的门。
李云齐和沈涟漪在湖边转了一小会,沈涟漪想去湖中心看看,二人便租了个小舟,面对面坐于舟上,谈起这湖泊像是想到些什么的说道:“老汉,我记得这湖泊好像与城前的护城河是一体的吧?”
“对,好像是我父亲那辈子的事情了,听以前的人说,这祁县曾经穷的不行,又碰上战乱,县里的官家为了给城里的百姓寻点活路,组织人手挖出来的这么一块汇集地。”
摇船的是个老汉,听见他问便开口回道:“如今那里被改造成了浅水码头,水路也发达起来了。”
湖泊周围盖着舍屋,有些是百姓住所,有些则是气派建筑,看起来像是茶馆酒楼,临水而建,门口便都是些小船,祁县道水路看起来确实是发达。
“可能去看看?”李云齐询问道:“我这丫头还没见过码头是什么样子呢。”
“老人家,不是我不去,而是那边不能去,县衙的人不让我们舟船靠近。”
李云齐不解,“为何?”
“那里被县里的大户钱家接管了,除了每日码头上要用的苦力其余人等一概不许靠近。”老汉劝诫般说道:“您老想去看风景,我可带您去别处。”
李云齐看向身边的沈涟漪,埋下心中疑惑,应道:“也好。”
小舟悠悠,李云齐又问起了别的事情,“这祁县我以前来过,怎么现在夜里没人走动了?连摊贩都少了,以前好像不是这样。”
“以前不是这样。”老汉坚定的说道:“不过自从新的县令过来以后,就定了宵禁,夜里也就不让摆摊和走动了。”
“这又是为何?”
“官家的事情我们百姓怎么知道,只不过都传这新县令与钱家是一起的。”老汉摇着船桨说道:“我们县令也姓钱。”
李云齐点了点头。
玩了快一个时辰了,沈涟漪也尽兴了,二人便打算上岸。
付完钱,老汉给他们指了条路,“从这往南走,有个茶水巷,那里的吃食特别多,都是本地的特色,你们要想转转,那也是个好去处。”
沈涟漪欢喜不已,她看向李云齐,建议道:“老者,我们去看看吧。”
李云齐摸着胡子应了。
茶水巷果然像老汉说的那样,一条三人宽的小道,两边错落着摆着摊位,吃食从甜茶水到绿豆糕点,每一样都让沈涟漪馋得不行。
李云齐就像个纵容孙女的祖爷,陪着她边吃边逛。
沈涟漪的脸上终于有了灿烂的笑意。
丢失了十几年的幸福,在这一刻她是满足的。
天边的云朵随风而动,沈涟漪抬起头看了一会,拉着李云齐的袖子指着白云说道:“老者,那个像不像兔子?”
李云齐抬头看去,盯着略微看了一眼,“像是小狗吧?”
“哪有那么长耳朵的小狗啊,就是兔子。”
人来人往,李云齐顾着长辈的身份不愿意在这陪她争执,妥协的应道:“好好好,你说兔子就是兔子。”
“时候不早了,我们在逛一会就回吧。”李云齐看着日头,打趣道:“你还能吃得下午饭吗?”
沈涟漪拍了拍肚皮,一脸的骄傲,“我能吃着呢。”
“小心积食。”李云齐背着手往前走去,“到时候夜里睡不着该难受了。”
沈涟漪没有体会过积食,她只有被饿得睡不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