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江浸月说完低下头。
陈亦辞没什么表情看了她一眼,转身在一旁随便挑了一束花,去前台结账。
陈亦辞抬起胳膊,手里的手机扫着挂在一旁的二维码,不到一秒,他放下手臂,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摁了几下:“结了。”
江浸月看着站在那的陈亦辞,从这边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的侧脸——鼻梁高挺,下颚清晰。
说话也是懒散模样,带着些许鼻音。
其实,这不是江浸月第一次见到他。
前段时间刚开学,死党林憬惜未能如愿以偿和江浸月分到一个班,只好下课的时候来再续前缘。
林憬惜趁着早上扫除的时间,跑去了江浸月班级后门来找她聊天,聊的也是些没营养的东西,有时候也会逗的江浸月笑几声。
也就是那时,陈亦辞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虽然身上穿着校服,但还是没能压住他的张扬。
他校服里面是浅蓝色卫衣,背着黑色书包,单手甩着卫衣帽子一旁的绳,微微扬着下巴,一脸傲慢的从江浸月面前走过。
当时江浸月愣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江浸月走出花店,没走几步看见不远处等着她的江德民。
江德民的工地没有假期,本来是上班的时间,但老板比较善解人意,给了江德民假期。此时的江德民站在公交车站下,在人群中普普通通,但江浸月一眼就能看出今天的他,是打理过的。
可能是高峰时期,江浸月和江德民上公交车也是等了好几辆车,车里的人也是接踵而至,一不留神就能把别人的小白鞋踩成黄色的。
江浸月勉勉强强挪到了角落,怕花被挤到,用身体护着花。
江德民也不放心,跟着挤过来拿走了江浸月怀中的荼蘼:“我来吧。”
江浸月点头,顿时双手轻松,侧过身抓住一旁的橙黄色铁杆。也就是在这一刻,江浸月又看见了陈亦辞。
陈亦辞从另一个街头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红色的。
这时她才发现到,陈亦辞背了一个白色斜挎包。可以说这一身打扮任谁放在人群中里也不起眼,可穿着它的是陈亦辞。
少年肩宽腿长,皮肤比与他并肩走来的女生还要白皙,走到哪头顶上都像是有束灯光追随。
一旁还有一位穿着短裙,画着浓妆,笑起来十分拿人的女生。
江浸月很确定,陈亦辞的那束红玫瑰,是给她买的。
紧接着,女生接过了玫瑰抱在怀里,鲜花挡住了她的下半张脸,只露了一双笑起来像是勾魂的眼睛。
从神情上看,陈亦辞什么波澜,但手已经伸出去,摸了她的头。
本想那女生会笑得更开心,但出江浸月所料,女生瞪了他一眼躲开了:“你知不知道摸头不长个?”
陈亦辞没生气,还死劲的揉了一把:“那你没少被摸?”
女生停下脚步,假装生气,打了他一下:“神经病啊。”
“……”
江浸月看着两人亲密互动,没什么表情,重新带上了耳机。当时摘耳机时没摁暂停,p3已经播到了林俊杰的后几首歌。
现在,正是那首她早已倒背如流的《美人鱼》。
“传说中你为爱甘心被搁浅,我也可以为你潜入海里面。怎么忍心断绝,忘记我不变的誓言,我眼泪断了线……”
路程比较远,中途转了好几个站才到地方,到那也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和他们一起登上那座山。
江浸月其实已经调整好心态,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的,但看到母亲墓碑上的照片的那一刻,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眼泪不听使唤的往下流。
她妈妈死的早,在她六岁的九月七号,因为抑郁症晚期,死于割腕自杀。
刚开始小,江德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很不走心的找借口。大一点了,她不像小时候那么好骗了,江德民有的时候也聊起她。有一次江浸月听爸爸说,妈妈很喜欢荼蘼,又因为不想送妈妈象征“死”的东西,所以江浸月直接买了一束绑着蝴蝶结的花束。
江德民看向墓碑上母亲洋溢着的笑脸,眼睛也有些红,但作为顶梁柱,他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掉眼泪。
他侧过脸,看着哭着的江浸月,换成了父亲的严厉,板起脸:“别哭了!”
江浸月这下哭的更凶了,江德民忍着泪苦笑了下,揉着她的头。
太阳已经落山,一边时独有的深蓝,另一边是血红的夕阳。
回到家,江德民做了很多菜,江浸月虽然味如嚼蜡但还是没辜负这一桌菜。
江浸月睡前有听的习惯,江浸月调好适合睡觉的纯音乐,听着歌,进入了深度睡眠。
可能是爬山爬的累,江浸月一觉醒来已经再迟到的边缘……
江浸月起身的时候愣了一秒,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睡觉前调好了闹钟的。
想到缘由,江浸月立刻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