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凌然一个人盯着紧闭的房门,愣怔地想,原来他不说话是旧疾发作了么?
看小裴的模样,这旧疾很棘手的样子……
心里忽然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冲进去看看风晏的状况,手刚放在门上,又犹疑起来。
他进去能做什么呢?而且他和风晏根本算不上熟悉,风晏大概也不希望在身体虚弱的时候看到他这个需要随时操心会不会跑路的人吧?
之后小裴拎着大包药材从里头出来,见他还在这里,心中不免觉得他不怀好意,想趁着院长旧疾发作跑路,亦或者直接挟持院长,没好气道:“我在门后放了结界法器,你进不去的。”
说完抱着药材走到院落出口,对看守道:“可否借后厨一用?”
……这是打算去熬药?
小书童没给个好脸色,凌然倒也没恼,被困在这里,什么事都做不成,索性从旁边自己屋里搬了椅子到屋檐下晒太阳。
他枕着双臂翘起二郎腿,悠闲地不像是被监禁在此,反倒像个在自家院子里休憩的大少爷。
就是手腕上的那个手环多少有点膈应人。
风晏在景明院的时候,仿佛也喜欢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天要晒两三个时辰,竟不见他被晒黑。
虽不知风晏的年岁,不过他看着如此年轻,没想到有这种老年人爱好。
现下自己晒起太阳,才觉得确实能叫人浑身舒坦——如果地方不是在执法盟的话。
他们下山有段时日了,凌然仍不知风晏此行目的为何,所去之处又是哪里。刚开始他怀疑风晏是下山处理一些不适合在景明院进行的活动,比如修炼禁术、活人实验这种腌臜事。
如今看来倒是不像,他们一日之内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他在驾车,风晏一直在马车内,小裴不是掏出话本八卦念着看,就是把果汁奶茶糕点水果摆一桌子吃吃喝喝,没什么进行见得不人的事的操作空间。
他们被困在这里,不知何时才能被放出去,会耽误风晏的行程么?
凌然躺了半晌,四周安静得仿佛只剩自己一个人,方才那股惬意劲儿消散干净,清楚地感受到心下的煎熬,越是安静、越是不做点什么,就越难受。
他这是又犯病了?
从前有过这种症状么?
片刻后院外传来脚步声,小裴去而复返,走到屋檐下时跟凌然对视一眼,眼眶通红,像是要哭了,一句话不说便走进旁边的房间里去。
凌然摸不着头脑,眼看着小书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等下,你的房间不是在那边……”
哐当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这脾气还挺大的。
药包怎么还在,难道是没熬成药?
他有种不好的猜测,跟着进屋关上门,见小书童坐在木桌前,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要哭不哭的样子。
凌然问:“这是怎么了,那群混蛋又做什么不是人干的事了?还是把你给打了?”
小裴手攥成拳狠狠地敲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却压着自己的声音,怕被人听见:“他们不给我煎药!混蛋!”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