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道速滑其实是你爸爸的梦想,那你自己的梦想呢?你想过自己喜欢什么吗”陈郁闵温柔又残酷地问出了这句话。
“我,我不知道。”她愣住了。
“没有关系,你还小,你可以慢慢地寻找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他被低落的小朋友弄得内心很愧疚,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那郁郁哥哥的梦想呢?”陆若反客为主。
“我啊,我跟你爸爸的梦想一样,也是想在奥运会拿一枚奖牌呢!一枚花滑的奖牌!”陈郁闵的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不知道是想起来了什么。
陆若趁机开口道,“郁郁哥哥,你之后还来这里练习吗?我还能来找你玩吗!”
“可以,只要你不嫌弃我无聊,随时都行。”如果枯燥的练习有一个叽叽喳喳的团子陪着,应该会变得很有意思吧。
“那,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哦!”陆若向她的第一个大人好朋友伸出了友谊的小拇指。
“好。”
完成了交友仪式后,陆若跟陈郁闵一起坐在了冰场边上的凳子上。
陆若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陈郁闵道:“既然我们是好朋友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选择花滑呢?”
为什么选择花滑,当然是因为热爱啊!
不,好像不单单只是热爱,还有使命感。
陈郁闵练习花滑的时间比较晚,他14岁的时候才在国内花滑圈里冒出头,拿下了国内花滑锦标赛的冠军。在这期间,国内的男单一哥是李苼楠。
平昌冬奥会上,李苼楠打了四针封闭上场,最终取得了第八名的成绩。这次的比赛给李苼楠带来的后遗症很严重,医生甚至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以后还要继续比赛,有可能会半身不遂。
但是,李苼楠不敢退役。女单还可以说是青黄不接,男单是真的只有他这一根独苗苗了。他只能强撑着,只为在祖国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出场。
同年,刚从俱乐部调入国家队的陈郁闵杀入了世青赛的领奖台,给所有人带来了一丝希望。然后,李苼楠又坚持了一年,他终于顶不住了,需要再动一场大手术。16岁的陈郁闵紧急升入了成年组,成了新的男单一哥。
老将退役,新王诞生。竞技体育伴随着伤病,代表着荣誉,背负着使命。他们从不是为自己而战,而是为祖国而战。
“我升成年组之前,拿了世青赛的银牌。我本来以为我还能在青年组多杀个几年,拿个金牌升组多好啊。但是后来,我的前辈们,替我阻挡风雨的前辈们,滑不动了。我知道我必须升组。”
“我刚升成年组的那年世锦赛,甚至都没能进入自由滑。网上所有人都在骂我,骂我是昙花一现,骂我挤走了我的前辈。其实,我还挺委屈的,我热爱花滑没错,但是我凭什么承受这么多谩骂与压力?”
“后来,我的前辈知道了这件事,他特地跑来见我。他跟我说:‘小郁,任何时候你都必须挺下去,因为现在我们只有你一个人了啊。现在男单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那天,是我前辈做完手术的第三天,他不顾一切来找我,只是希望能鼓励我能继续走下去。”
他好像回答了陆若的问题,又好像没有回答。
陆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很多事情她还不明白,但是她已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运动员的身不由己,也领悟到了什么是传承精神。
“其实,我还挺喜欢花滑的。”她扭过头对陈郁闵说。
“那你要不要在空闲的时候,跟我学一些花滑的技巧。”他狡黠地眨了眨眼。
陆若狠狠地点了点头,能跟他一起练习,她求之不得。
“那明天你训练完久来二楼。”
“好!”她喜滋滋地张嘴答应。
陈郁闵叮嘱她,“你还需要一双花滑鞋,冰场应该有你尺码的鞋子,明天记得去找一下哦。”花滑的冰鞋与短道速滑的冰鞋并不一样,花滑冰鞋分为内外两刃,不同动作用刃要求不同。
陆若看了眼墙上的钟,“郁郁哥哥,我妈妈就要来接我了,我必须得走了,咱们明天见啦!”
陈郁闵点了点头,看着若若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其实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看着这个小姑娘,他却愿意挤出时间来教她一些花滑的技巧。大概,是因为她真的很可爱还很贴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