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屋顶上窜行,银铃则一路指引着他们,朝太平京另一头的城边飞去。
铃声戛然而止。
两人停了下来,四下望了望,有些茫然。
“这是什么地方?”
下方看起来和鳞次栉比的太平京城区截然不同,四周是一圈低矮的房屋,走的是实用风。
房屋中间的空地上,停满了各式运货的木车,还有许多或满或空的箱子。
“……仓库?”
席羽皱了皱眉头。
那银铃的声音和眼前的景象可是一点都不搭。
“铃声引我们过来是干什么的?”
他自言自语道。
叶黑一声不吭。
席羽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叶黑一下。
“哎,你的遁术有什么使用限制没有?”
“我的遁术很全面,可以土遁、金遁、木遁……”
“使用某种具体的遁术,就可以在同一种介质的不同东西里移动。”
“比如你使用水遁,就可以在江河、湖泊、地上的水洼、盛满酒的杯中自由移动?”
“嗯。”
“那你刚才用的那种呢?”
“那是人遁,比较复杂。”
“可是那招很厉害哎。如果今天又出现了一个死者,你能不能直接遁到他身上?”
“这样我们就不用大海捞针了。”
叶黑摇摇头。
“我能遁到那人头上,是因为之前我们已经检查过他的尸体,和他建立了某种联系。”
“一个全然没有接触过的人,我没有实施遁术的依据。”
“……哦。”
席羽有些懊恼。
今天虽然他们提前许久进入了剧情,但是迟迟没有新的进展。
可以想见,线索和高光肯定都给了毕马温那条主线。
“这应该是个连续杀人案件,其中一定还有联系……”
“你怎么知道是连续杀人?”
叶黑奇怪道。
席羽一瞬间陷入了慌乱。
“因为……它很符合连续杀人案的特征!”
叶黑更迷惑了。
“只死了一个人,能看出什么特征?”
“首先……首先是动机。”
“死者身份低微,只是个更夫,杀死他肯定不是为了钱财。要么是激情杀人,要么就是仇杀。”
“可是死者死于深夜打更的时候,在太平京一个偏僻的小巷,这种时候街上连个人都没有,怎么就刚好撞到了一个对他起杀心的人?”
“接下来就是杀人方式。激情杀人也好,私仇也好,他这样一个身份的人,怎么会需要用到这么残忍的方式?”
“所以我断定里面还有隐情。”
席羽一口气说道。
“也许凶手选择用这种方式杀害他,不是因为对他本人有什么仇恨,而是他符合某些条件。”
“连续杀人案件,凶手通常都会选择符合某些特征的人作为目标,进行多次作案。”
看着叶黑一脸诧异的样子,席羽正色道:“这是犯罪心理学。”
叶黑:大人真乃神人也jpg
“不过案发地点是偏僻的小巷,会不会是有人在夜间进行不可告人的交易,刚好被更夫撞破,所以只好杀人灭口?”
他问道。
席羽摇摇头。
“可能性不大。打更的时间和路线一般是固定的,正常人交易一定会避开的。”
“哦。”
“那如果是更夫撞破了临时起意的杀人案件呢?”
席羽斜了他一眼。
“你别忘了白天人间官员已经排查过一遍了,没有其他失踪人士。”
“况且——”他继续说道,“把人的头砍下并带走,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一般这种行为是为了延迟死者身份被发现的时间,从而让自己更容易逃过罪责。可是凶手既然有办法把头藏好,为什么不干脆把整个人都藏起来呢?”
“那条路每天都有早市,天一亮肯定会被发现的。”
“……莫非是有什么其他含义?”
叶黑疑惑地挠了挠头。
“总之,如果是连续杀人,那只能等下一个被害者出现了吧。”
“不过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收到消息?”
后面这句话点醒了席羽。
既然昨天他们能准确地出现在更夫死亡的位置,就说明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了神官,比如邪气一类的。
可是今天,整个太平京都没有这样的气息。
“连续杀人案除了被害人有共同点,一般也会留下凶手的特征。”
席羽陷入了沉思。
“……啊!”
他猛地拉住了叶黑。
“那块铜牌!”
铜牌和尸体一起存放在官府的临时库房。
一道气息悄然附到了夹子上的铜牌上,铜牌晃了一下,摔到了地上。
只一瞬,那道气息又消失了。
“——呼。”
叶黑回到了屋顶上,喘了口气。
席羽紧张地看着他。
“怎么样?”
只要有所联系的东西便可以实施遁术,所以叶黑可以遁到昨天摸过的那块铜牌上。
而如果凶手手上还有其他铜牌,叶黑就可以顺着遁过去。
“……你说得没错,果然还有其他铜牌。”
“在哪里?”
“不知道,我感觉是被悬挂在什么地方。”
“那里不止一块铜牌,都被悬挂着。”
“还感觉到其他什么没有?”
叶黑用力想了想。
“……铃声。”
“我听到了银铃的声音!”
“什么?”
“暂时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不过我们可能要快一点。”
“有一块铜牌刚刚被摘下来了。”
席羽猛地瞪大了眼睛。
“凶手一定是要去找下一个目标了!”
“叶黑,你能不能遁到他带走的那块铜牌上,看看他到底往哪走?”
叶黑犹豫了一会,还是苦着脸遁走了。
几秒钟后。
“我被揣兜里了,只能感觉到一直在晃动。”
“……”
看来以此判断行不通。
“但我好像又听到了银铃的声音,就像刚才一样,一路跟着。”
“一路跟着?”
“是的。先前我以为银铃和那些铜牌一样,是挂在某个固定的地方。现在看来,银铃可能是那凶手身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