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酒店是主办方安排,除了电竞选手和特殊人员,其他人没有权限上这两层。
所以苏遇哲才敢堂而皇之抱着安禾回房间。基于对苏遇哲人品的考量,其他人也才敢眼睁睁看着他把安禾送回去。
但喝醉了的安禾并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也并未意识到自己正被苏遇哲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此刻她手脚并用,嘴里颠来倒去只有一句话:“我没醉!我还能喝!放开我!”
苏遇哲唇线紧绷,脸上笑意全无,一双丹凤眼里全是让人发怵的凉意。
从公共休息间到安禾房间隔着约莫二十米,但苏遇哲腿长,三两步很快就到门口。他用小臂托着安禾,还能腾出手指把房卡放到感应器上。
“滴”的一声响,门禁被解开。
他用脚把门推开,在有限的光源中将安禾小心翼翼地放到其中一张床铺上,正想走过去把房卡放进卡槽,就听见安禾很轻地喃了一声:
“苏遇哲…”
闻言,苏遇哲瞬间定住,在黑暗中蹲下身来,靠在床边,温柔地应了一声:“我在。”
安禾像在梦中呓语,又唤了一声:“苏遇哲…”
苏遇哲也重复了一遍:“我在呢。”
而后,他看见安禾把身体缩成小小一团,侧躺着小声啜泣,泪顺着眼角滑下,逐渐沾湿枕头。
听到她在哭,苏遇哲顿时慌了神,下意识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却在慌张中摸到了她滚下来的泪珠。
手指触碰到潮湿时,心脏像被闷闷锤了一记。
苏遇哲在一片漆黑中眉头紧皱:“怎么了?”
小姑娘像遭了天大的委屈,呜呜咽咽,根本停不下来。
苏遇哲手足无措地蹲在她旁边,拳头攥了又放开,放开又攥紧。
哭声渐小,安禾突然伸出手,在半空中胡乱扑腾,也不知在够什么。苏遇哲没多想,下意识把自己的手掌递过去,安禾握到他的手之后,就像溺水的人握住了救命稻草,突然就安定下来。
只是肩膀随着抽泣,还在轻微地一抖一抖。
看上去,很可怜。
苏遇哲的心尖,顿时酸软一片。
“安禾。”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更低沉,“为什么哭?”
回应他的是一室寂寥。
几分钟之后,安禾终于停止了哭泣,呼吸声变得绵长而轻柔,看样子是睡熟了。
面对这样安安静静睡着的安禾,苏遇哲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涩。多日来拼命压制的情愫,此刻发疯一般往心头涌。
“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苏遇哲的声音很轻,接近气声,“是陆宇琛吗?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复。
片刻后,他对着空气,长长地叹了口气:“安禾,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好像对着黑暗和熟睡的安禾,苏遇哲才有勇气说出这些埋藏在心底的话。
空气中流转着几缕淡淡的甜味,似乎是女孩特有的体香。
苏遇哲小心翼翼地握着安禾那只手,不敢再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女孩的体温顺着手掌传递过来时,那种感觉微妙到让人沉沦。
于是苏遇哲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安禾,如果说,我想让你当我女朋友,你会愿意吗?”
自然没有人回应他。
回应他的只有绵长而规律的呼吸声。
—
清晨,安禾迷迷瞪瞪睁开眼,只觉得头疼欲裂。
早早醒来的宋琴在自己床上刷着手机,瞥见安禾这边的动静,笑着问了声:“起床啦?”
安禾艰难地爬起来,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小奶音很是可爱:“早上好琴姐,我怎么觉得,头好疼啊…”
宋琴无奈地摇摇头:“唉,安禾,不是我说,活了这么多年,我真第一次见到喝果啤能喝醉的人。”
安禾表情很懵:“喝醉…谁喝醉?”
宋琴也是无语:“还有谁?当然是你啊,果啤这种东西,不都当饮料喝?诶,你以后可千万不能乱喝酒,两瓶果啤都能喝断片儿,这要是碰了其他酒,那还了得!?”
安禾表情呆滞,空白的脑袋进入重启状态,模糊的断续的记忆开始一点点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