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和安禾在医院被拍上热搜,今天就急于否认自己和韩楚悦的恋情,自然会有人往有了新欢不要旧爱那方面去想。
毕竟,在这个捕风捉影的自媒体时代,很多人以编故事为生、以看热闹为乐,苏遇哲不想因为自己没处理好这些破事儿而把安禾推向风口浪尖。
苏遇哲看着韩楚悦那两段话,沉思了很久很久,最终选择结束和韩楚悦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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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遇哲心烦意乱,拐到三楼想偷偷抽根烟的时候,恰好遇上穿着睡衣在阳台晾衣服的安禾。她背对着苏遇哲,睡裙稍稍过膝,小腿笔直且白皙。
晾衣杆很高,她往上够的时候要踮起脚尖,头也仰得稍显费力。
苏遇哲立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轻轻走过去问她:“需要帮忙吗?”
安禾转身,见来人是苏遇哲,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
“不用,我自己可以。”安禾拒绝得很干脆,语气听起来也比平常冰冷。
苏遇哲已经伸出去半截的手顿时僵在半空:“真不用?”
安禾看都没看他,直截了当:“不用。”
夏夜的风还隐隐带着白天的暑气,吹在身上温温热热。
这几日,苏遇哲看惯了安禾束起丸子头的样子,这会儿突然见她把一头乌黑的长发放下来,竟还有点陌生。
阳台灯光本就不够亮,此时还被三三两两晾着的衣服遮住大半,于是更加幽暗几分。
苏遇哲收回手,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安禾。借着微弱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苏遇哲细细打量安禾优越的侧脸轮廓,半天挪不开眼。
安禾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语气不太好地问:“看什么?”
苏遇哲双手抱胸,半倚着推拉门,一副完全放松的姿态:“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安禾脱口而出:“没有。”
苏遇哲“啧”了一声,语气柔柔的:“那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安禾在黑暗里白了苏遇哲一眼,手上晾衣服的动作没停:“没有凶啊,我一直这样。”片刻后又觉得不解气,随即补充了句,“只能说明我们之间还不熟,你还不太了解我。”
苏遇哲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三秒之后突然笑了:“安禾,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安禾皱眉,停下手里的活儿,转过头来看他,一语不发。
苏遇哲淡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十分自然地接过安禾手里的衣服,轻松地将它晾好。
安禾跺脚,语气微愠:“我说了自己可以!”
“嗯。”苏遇哲像在哄小孩儿似的,“我知道,是我自己想帮你的。”
这话一出,前后两相对比之下,倒显得安禾不近人情。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晚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安禾把最后一件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在衣架上仔细挂好,苏遇哲再一次主动接过她的衣服,依靠手长脚长的优势,不费吹灰之力轻松将它挂到晾衣杆上。
这一次安禾没有明显的抗拒情绪,但脸色也算不上很好。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离苏遇哲三步开外的地方,微仰着头,定定地注视他。
苏遇哲迎着安禾审视般的锐利目光,给予同等专注的回望。
成年男女之间,一个眼神往往就能表达很多意思,但也容易让人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禾盯着苏遇哲瞳孔里的自己,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疯狂颤动,如雷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振聋发聩。
“苏遇哲。”许久,安禾轻轻唤了一声。
“嗯?”苏遇哲看着她,尾音微扬。
有那么一瞬间,安禾真想不管不顾地揪着他的衣领,问他对自己到底怎么个意思、跟韩楚悦到底什么情况、有没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是不是跟很多女孩儿搞过暧昧…
然而话到嘴边,又被她的理智压了回去。
见安禾迟迟没有下文,苏遇哲换了个姿势站稳,眉尾微挑,语气不咸不淡:“叫我干什么?”
安禾手指绞着睡裙下摆,上齿抵着下唇咬了再咬,目光齐平停在苏遇哲的胸膛上,迟迟没有应声。
于是苏遇哲凑近了一点点,说话时气息吐在安禾的额前:“安禾,说话,我在听。”
安禾下意识后撤半步,扭头望向满天星辰。天空像没有边界的黑布,笼罩整座城市。
安禾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夜空,而后唇瓣轻启:“苏遇哲,今晚的星星真亮。”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
苏遇哲还没来得及接,就听见安禾又说了句:“但是我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