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叔急急忙忙端来温水,我一饮而尽,心里才舒服了一些,眼泪都给我呕出来了。
我缓缓后,对冯姨说,“我没事,可能是上次中暑,身体还没有好完全。”
其实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冯姨给成亮哥的那颗糖,让我突然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是那些记忆里不体面的东西让我不舒服。
为了调理好我的身体,冯姨三天两头给我炖汤炖肉,我的体重也非常争气,噌噌噌的直线飙升。
从现在起,我就正式成为冯叔的关门弟子了。
冯叔为我制定了学习计划,每周一练习裁缝,二四六学习刺绣,周日是我回家陪亲人的日子。
要是不嫌累,每天太阳西斜,我骑半小时自行车也能回去。
为了让我学的更快,冯姨专门进城买了一个人体模特,冯家后院搭起了棚子,挂起了口诀,支起了绣架,这里成了我的一方小天地。
清早,我伴着晨光和冯叔在院子里穿针引线,舞刀弄剪。
黄昏,我又迎着夕阳骑着自行车,癫癫儿的往家赶。
四季交替,我身边的景色悄无声息的发生改变,林间枝叶由枯黄到葱绿,嘴里哈出的白气儿,变成额头晶晶的汗珠,燕子南飞,鸟声啼啼,耳边呼啸而过的清风,也呢喃出五线谱上动听的夏日狂想曲。
“冯姨,我回去啦!”
“欸,你骑慢点,注意安全!”
我一次次跑出冯家大院,又一次次冲进柳家大门。
“妈,我回来啦!我哥呢?”
“一天天,你就知道哥哥哥哥,锅在灶上,你去抱着它吃抱着它睡吧!没良心的东西!”
我笑着跑出去,拉着我哥的手,给他讲冯姨冯叔的好,用手一拤一拤在他身上划拉,测量他的衣服尺寸裤子长度。
我们子妹三个在田野里撒着欢儿的奔跑,看我爸拿着竹竿在后面呼哧带喘的追赶,然后再接受他骂骂咧咧一顿棍棒的洗礼。
真好!
“小絮,快快快,看看姨带回来什么了?”
冯姨提着一个白色塑料桶,一脸神秘的来到后院,“亮亮,去给妈妈拿个凳子来。”
旁边成亮哥蹲在角落里,正聚精会神观察一只毛毛虫,过了一会儿,他才起身朝堂屋去端了一只小板凳出来。
“冯姨,你买这么多猪小肠吃得完吗?”我看着满满的白花花的一桶小肠,以为冯姨最近新发明了一种菜品,准备大刀阔斧,好好钻研一番。
“哈哈哈,傻丫头,那哪是吃的,这东西可金贵着呢。”后面冯叔抱着一捆竹架子走了进来。
“不吃,那能干啥?”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肠子除了吃就是吃啊,只不过制作方法不同。
“这是我们帝绣的看家宝贝,绣线!”
冯姨开口解开了我的疑问,同时,又重新种下更多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