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黛不解,何长欢就已经问出来了,“这跟永宁公主有什么关系?”
“那次我在家中设宴,隔日永宁公主就进了宫,公主进宫之后,我父亲刚好进宫去面见今上,今上当时就问了你的事情。”秦初韵说道。
“问了我的事情?”
“是,”秦初韵点点头,“我父亲没多活,但大抵是听到什么风声。”
今上就在宫中,若不是有人将这些家长里短捅到他面前去,今上怎地会知道姜家多了个姑娘呢。
“这公主心思也太坏了吧,”何长欢为傅云黛抱不平,“我此前知晓她坏,但不知她竟然这样,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何长欢这样大咧咧的性子都知晓这个道理,她沈悦灵贵为一国公主,怎会不知。
还好,傅云黛想,还好今上是给自己和沈宴珩赐婚,不是旁人。
秦初韵看出端倪,“阿黛,你怎么看着不气,也不恼?”
“恼嘛,自然是恼的,”傅云黛娇俏一笑,“在背后被人算计自然是恼的,但气,确实没有。”
秦初韵和何长欢都疑惑,“为何?按理来说,我们背后不该议论皇室,但毓王殿下总归……况且这几日又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小紫山的事情也不知会不会再牵连到毓王殿下?”
傅云黛知晓两人担心什么,不过是害怕自己往后日子不好。
“我就跟你们说了吧,其实,我心悦毓王殿下,殿下他与我是情投意合,”傅云黛说道,“所以这道圣旨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东风。”
虽然圣旨赐下来时两人皆不知晓自己心意。
面前的两人明显被她的话惊到,就连秦初韵都失礼地把茶水泼出来一些。
傅云黛嘴角含笑,“怎么了?”
“你是认真的吗阿黛?”秦初韵先回过神,“你竟然心悦毓王,你不知他……”
“我知道,”傅云黛收起嘴边笑容,“但是我不信,神鬼这种东西,我从来不信,如果因为他幼时之事,就被冠上不祥之名的话,那我也算一个不幸之人了。”
她语气之郑重,话里对沈宴珩之坚信,让面前两人不禁一怔。
“你真的喜欢毓王殿下啊?”何长欢又问了一遍,如果说秦初韵是出于考虑傅云黛往后日子是否幸福,那么何长欢纯粹就是觉得,怎么会有人喜欢皇家公子呢?
自己家里人可一直把皇家子弟当作洪水猛兽,前阵子那康王一直缠着自己,爹爹就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让自己进出。
“我若是不喜欢他,今日就不会说这一番话了,”傅云黛看着两人,“对于我自己这桩婚事,我再合意不过了。”
秦初韵消化了这个信息之后,也冷静下来,“那姜家应当不知晓你和毓王殿下之间的事吧。”
“自然不知。”
“那往后姜家若是不在毓王这边……”
傅云黛抿了口茶,淡淡道:“我同姜家,这辈子怕是没什么缘分,连个父女都是做不成的。”
秦初韵就明白了,也为她开心,“我母亲这几日生病,我在家伺候,也没去找你,本来还担心你因此难过,现下看来,我也放心了。”
“那你母亲现下如何了?”
“吃了药已经好多了,”秦初韵回道,“公主下来帖子,我本来也想着要上你家一趟告诉你这事,没想到你约了我们出来,倒是巧,百花宴你可要担心些,之前宴会上就有人要给你使绊子,如今你成了毓王妃,不知有多少人眼珠子都在你身上呢,还有小紫山的事情,还是要小心有人嘲讽你。”
这些事情傅云黛自然想得到,不过到底还没赴宴,等到宴会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三人聊了一阵,便也告辞分别。
何长欢出了锦楼的门,想着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于是去了南边集市上。
临京城内集市繁华热闹,此时来往的人亦是络绎不绝。
何长欢穿梭其中,却突然在人群里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一个回忆涌上心头。
她快步走到那人身边,拍了拍那人肩膀,那人回过头,赫然是傅景玉。
何长欢大喜,“真的是你。”
傅景玉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姑娘是那日从姜府出来的人?”
“是呀,”何长欢兴奋地说道,“你不记得我了么,那日若不是公子,我就要摔倒了,还有公子给的那瓶药,多亏了那药,我脚才没肿起来呢。”
傅景玉别的不说,对自己调出来的药还是很有信心的,“姑娘言重,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公子的举手之劳可算是救了我,我要是在别人家门口摔倒,要是传出来,就该有人笑我了。”
傅景玉不禁笑起来,“姑娘性格豪爽,笑你的怕是些心思狭小之人。”
何长欢心下一悸动,从来没人对她这么说过,阿娘也总是嫌自己大大咧咧,不像个姑娘家,总是想让自己学礼,还有临京城内那些个贵女,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无礼粗鄙之人,这些何长欢心里都知道,但她从没觉得自己错过,她身为武将家的女子,豪爽些也是正常,更何况,难不成全天底下的女子都得养成知书达理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