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黛手摸了下团团光滑的毛,仰起头问:“那你今早让福伯去我府上,是想做什么?”
沈宴珩干脆把头埋在傅云黛耳边,“我想先了解你的父母,可是福伯打听不到。”
傅云黛忍不住笑了出来,沈宴珩就放开她,拉着她坐下。
“喝杯茶吧。”
傅云黛没推脱,接过沈宴珩斟好的茶,抿了一口,“龙井?我记着此前来,你屋里泡的不是龙井?”
傅云黛打小喜欢龙井,因而对旁的茶没什么印象,若是此前在沈宴珩府上喝到的茶是龙井,她一定会记着。
沈宴珩“嗯”了声,“上次你来,福伯说你爱喝龙井。”
沈宴珩同傅云黛不同,他幼时便出了临京,在饮食起居穿着上早就没有公子哥那般苛刻的讲究,屋里的水,那也是随便,但上次福伯却专门泡了龙井过来,过后还跟他提了一嘴,是傅云黛要喝的,他便下令往后府里都泡了龙井。
傅云黛心里暖暖的,小口地抿着茶。
团团却是不怕人,也从傅云黛怀里挣脱出来,在屋子里懒洋洋打滚。
“我家里的事,你干嘛不问我?”傅云黛问他。
沈宴珩:“那你现在告诉我吧,福伯就打听到了你父亲喜欢种花。”
“我偏不告诉你,”傅云黛娇笑着,人在被宠着的时候,总是要比平时更耍赖些的,“如果我不跟你说,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沈宴珩好像极其喜欢她的手一样,只要两人坐下来,旁边又没有别的人,他总要拉着傅云黛的手,“我就只能继续让福伯天天到你府上去溜达了。”
“那你不准备自己去?”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这么冰雪聪明,你父母肯定要更甚一筹,我这般上门去,你父亲定要生疑,”沈宴珩说道,“而且,你家人那么疼爱你,你又是被父皇赐婚的,我怕你父亲不答应,还有,我们婚期都还没下来呢,我无名无份的,怎么好自己过去。”
要是何长明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这还是当年在边疆每日咬紧牙关刻苦学武的沈则宁吗?这还是那个在背后暗算沈其彦的沈则宁吗?这委屈巴巴的语气是什么意思?还有,堂堂一个皇子,无名无份又是什么意思?
傅云黛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样子,不仅没心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更是直接说道:“你说得很对,不过嘛,就算你没过去,我爹爹也已经知道是你了。”
沈宴珩愕然,他着实没想到傅清润竟然这样就能猜到福伯是自己派过去的。
“看来本王娶王妃要过的关怕是很难了。”
傅云黛笑起来,又问他,“沈其彦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我同齐科说了,过两天便去向父皇禀报了。”
“倒塌原因是什么?”
“地势险峻,又因前几日下雨,山上大石滑落,砸塌的。”
傅云黛:“这倒是个好说法,只是那庄园里都是沈其彦的人吧,他不会揭穿?”
“师傅按你编的说法,和沈其彦说了,若想挖银矿而同时得运势,就得把银矿里部分银子运到小紫山庄院处埋着,沈其彦现下恨不得我快些查清倒塌原因,我这边一旦向父皇禀报,他定会着人帮着我证明。”
傅云黛放下心来,“那便好,那蒙骗他的设坛日期,你准备在什么时候?”
“我还没想好。”沈宴珩回道。
其实他已经想好了,他要先将傅云黛娶进门,再扳倒沈其彦,他不想在自己和傅云黛婚前,沾染血腥,而且,傅云黛若没有在自己府里,他怕沈其彦若知道是自己在算计他,会对傅云黛下手。
至于他和傅云黛的婚期,父皇还未下旨,但是他安排礼部的人传来消息,礼部给的日子是十月初九和十二月十八。
十二月十八太晚了,只能是十月初十,现下已经快七月末,那就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沈宴珩送傅云黛回到姜府,回到王府,敛秋跟在他身后,“殿下,属下只套到了一些事情。”
敛秋心里实在佩服,王妃娘娘不是一般人,她身边跟着的婢女也不是一般人。
就在刚刚沈宴珩和傅云黛在屋里谈话的时间,绿竹也被敛秋拐到外院聊天,这是殿下的吩咐,想多一些了解姑娘,可是她同绿竹聊了许久,却隐隐约约地觉得,绿竹所透露出来的,好像都是无关紧要的,或者是说,绿竹所说的都是她觉得可以说的,关于傅云黛的,其余的,是半点也撬不开口。
“说。”
“绿竹姑娘说了,傅姑娘身子弱,一到夏日和冬日就要容易生病,在南州时,冬日更是早早便烧了地龙,不得耽误,府里常备郎中。”
沈宴珩不禁想起那次在弘法寺,傅云黛出来见他时,绿竹总是一脸紧张地跟着她,原来她身子弱。
“还有,傅姑娘喜欢喝龙井,不爱金饰而爱青玉,夏日里爱喝荷花羹,冬日里尤其爱吃汤圆,甜口的,吃药的时候要配蜜饯,还有,傅姑娘一滴酒也不能沾,刚起床时容易懒,喜欢出门游玩,衣裳最是喜欢云锦和软烟罗。”
敛秋说着,她心底是想明白了,绿竹不是在被她套话,而是在跟她说傅姑娘的喜好。
沈宴珩听着,心里默默记着,“还有吗?”
敛秋迟疑了一下,“绿竹姑娘还说了,傅姑娘家里三位兄长皆会武,傅姑娘小时出门曾被人欺负,当天夜里那欺负姑娘的人就被揍得一个月下不了床。”
这是什么,这是明晃晃的威胁,若是殿下敢欺负傅姑娘,怕是也难逃其手。
敛秋此话一出,沈宴珩心底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要娶阿黛,要过好几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