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你帮我看看吧,这个是什么?”
傅景玉接过那手帕,打开了来,细细闻了闻,又对着太阳光瞧了瞧,有些开心,“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倒是好,刚好要入冬,我可以给你配药了。”
“所以这是连蒲?对吗?”
傅景玉点点头。
沈宴珩突然开口,“不是雪尾?”
“雪尾?你是指雪尾花丛?”傅景玉说着,“自然不是,雪尾花丛的花和连蒲花极其相似,颜色相同,花瓣形状亦是极其相同,许多行医多年的也无法分辨,只有极其畏冷的人在服药时才会用到连蒲。”
傅云黛因当年生于冬日,又在雪地里被丢弃许久,是以极其畏冷。
“你们看,连蒲花的花尖相比雪尾是要更加尖细的,若是这花还未凋谢的话,再仔细地看,还能发现这连蒲花的花心要比雪尾红上一些的。”
傅景玉要留下那花,可傅云黛不让,带着沈宴珩回到了王府里。
“你说吧,我母妃的死同这个有关,是不是?”沈宴珩看着傅云黛手里拽着那花。
傅云黛放缓了语气,“连蒲花是冬日里治畏冷之症的好药,但是,它绝不能种在身怀有孕之人的院里,身子再好的人在孕期闻到这花,必是要造成胎儿过大的。”
这是当时她在傅景玉药房里头,傅景玉跟她说的,当年傅景玉还打趣她,要是往后她嫁人怀孕,自己就得重新给她寻药来配药方了。
沈宴珩手握了又张,傅云黛心疼地掰开他的手,免得他伤到自己。
傅云黛紧紧抱住他,“我们把凶手找出来,好吗?”
外番进贡的东西自然不会出错,出错的只能是在临朝内部。
沈宴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礼部,只是那礼部陈由向来是个面善的,他会那样做吗?几乎是同时,沈宴珩便想到了那弘法寺的沙弥和周家。
难不成此事真的与周家有关。
用过午膳,沈宴珩怕傅云黛连着两日早起,忙让她回屋睡一会,自己去寻了何长明来。
傅云黛睡了半个时辰,林若华便过来了。
林若华不让她起身,自己坐在床边跟她说话。
“阿柔,昨日夜里,毓王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傅云黛愣了一会,才想到林若华在说什么,当年就想拉着被子捂着自己。
林若华这会不惯着她,“阿柔,你身子弱,现下看着又要入冬,再加上你还小,怀不得孩子,若是毓王殿下他想,你可不能由着他来。”
这些话其实在二人婚前,林若华带着傅景玉,在沈宴珩面前是旁敲侧击地说了一番,大概就是与他说了阿柔现下身子经不得,但终归没有挑明了说,于是林若华还是过来这边再跟傅云黛说了一遍。
傅云黛涨红着脸,怕母亲还说些什么,连忙道:“没有的阿娘,我们……我们昨夜里什么都没做。”
林若华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个毓王,倒是真心为着阿柔着想的。
书房里,何长明被沈宴珩请上了门。
何长明原本还一脸笑意想要打趣沈宴珩,可听完沈宴珩的话,他也知晓了此事的严重性。
“所以你是怀疑周家?”
“周家和彭家是何关系我还未曾知晓。”沈宴珩说道,这几日卫雨都潜伏在沈其彦银矿那边,自己的心思又都在自己和傅云黛和婚事上,根本无暇顾及到这件事,现下,倒是可以好好查一番了。
“周家和彭家之间确实可疑,上次东边下雨,粮食无收,满朝只有彭家与周家坚决不给东边拨款,后来还是秦尚书出面,跪求今上弄款赈灾,此事才算平了。”何长明说着,“那你现下想怎么做?”
此时朝中说是今上没有立嫡,局势未定,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是毓王能闯出来,那么那位置便是在康毓二人之间了。
只不过康王的名声行迹许多朝臣皆是不满,但因着今上不知是不知晓还是知晓了但绝对无碍,没人敢有微词。
何长明没告诉沈宴珩的是,自己的父亲在前两日已经跟自己说过,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和他走近一些。
沈宴珩摩挲着杯口,缓缓开口,“我此前去过一次弘法寺,那沙弥卧房里有间密室,不过我进不去。”
“你想先查那沙弥?”
“我想先解决沈其彦的银矿。”
傅云黛等母亲走后,又补了一觉,醒来时已是到晚膳时间了。
“殿下呢?”傅云黛话音刚落,沈宴珩就走了进来。
傅云黛迎上去,“用膳了吗?”
“还没,长明刚走,”沈宴珩抬手帮她手拉手额边碎发,“刚醒?”
“嗯。”
沈宴珩转头吩咐道:“备膳吧。”
两人坐在饭桌前时,沈宴珩注意到傅云黛担心的脸庞,开口,“我没事,我此前便知晓这事必是有人陷害,如今只是知道真相而已,我接受的了。”
听到他这么说,傅云黛也稍稍放了心。随后,沈宴珩又道:“吃过晚膳,我让福伯把府中产业账簿拿过来给你看。”
傅云黛霎时间转不过来,“啊”了一声。
沈宴珩给她夹了块瘦肉,“你如今是我夫人,自是要管理我毓王府的。”
傅云黛倒是没怕这个,毕竟怎么说,自己家里那么大的产业她亦是曾由着母亲教过的。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爹爹给自己的在临京的那些铺子,自己倒是还未曾去看过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