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的曾祖父曾是皇宫御医,靠着一套针法治病救人。后来传给我的爷爷,我爷爷再传给我的父亲,到了我这已经快”
陆员外本来就疼,一听着没玩没了的车轱辘话痛症似乎又加重了。他忍无可忍,“拖下去,拖下去,我不想看见他。”
两个家丁左右一边,架起那人的胳膊往外拉。
一下子少了两位竞争者,第三位的神情显得十拿九稳。充满睿智的双眼不得不让人由衷叹服。
枯木般的双手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几条火蛇。明显是现挖,火蛇身上还沾着泥土,扭曲在一起,光看着就令人作呕。
“火蛇素来有地龙之称,吞下它,可以把一切都带走。”
陆柒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包括生命!
此时现场已经只剩下三个人,陆柒排在中间。
陆员外好不容易站起来,浑身已经被汗给湿透了。瞧着那表情也不像是愿意吃火蛇,于是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剩下两个人说出自己的治疗法子,然后由他自己选。
陆柒也算看出来了,陆员外还是比较惜命的,倒也没病到不顾一切的地步。不过这对她的形式是有利的,她只需要一碗水,一双竹筷就可以了。
起码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法子,而且陆员外莫名的相信这个丫头可以治好自己。
陆柒叫来两个佣人,叮嘱道:“等会不管如何你们都要摁住他,不能让他合上牙关。”叮嘱完之后她让陆员外张开嘴,自己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打开瓶盖一股难以言喻的幽香传来,让人紧绷的情绪放松舒缓。
她把瓶口往张开的嘴巴凑了凑,不多时,一个长长的、粗粗的白色虫子挪动出来。它小心谨慎的探出脑袋,轻轻嗅嗅,似乎察觉到一丝危险,迟疑着不敢上前。
宋然说过蛊虫一旦进入人体就像回到家一样充满安心感,除非有特殊的香气能将之引出,否则大罗神仙来了都没有办法。时间一久,虫子会无限生长,届时会不断的蚕食人的五脏六腑,直到人成为一具空壳为止。
想想就恐怖。
好在现在是幼虫期,警惕力不是很高,在香味的持久攻击下最终没有抵挡住诱惑往外爬。
扑通一声,正好掉入迎来的碗里。进入水里的一瞬间,虫子浑身发红,扭曲抽搐,张开的嘴巴不停地发出嘶嘶嘶。
陆柒赶紧用竹筷夹住虫子,放入早已准备的瓶子里,瓶口一打开,那虫竟然乖乖的爬了进去。
“可以了。”
其实在虫子取出的那一刻,陆员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不同于吃土的那种好的状态,那是一种浑身舒畅的感觉,某种东西从自己身体里取出的真切感,仿佛轻松了不少。
而且面部的肉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回来,充满健康的红润。接下来陆柒如法炮制,进行一场大规模的驱虫仪式,一天下来除了面对张开的嘴巴,就是白花花的虫子,视觉都麻木了。到了后半段,她就是一个无情的捉虫机器,不断重复,重复。
结束后陆柒甩着发麻的手腕,面无表情的盯着托盘里一排锃亮的金元宝。
陆员外如愿的喝足了水,吃饱了饭,说话中气十足,“陆柒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啊。这是我陆某的一片心意,你收下。”
陆柒摇摇头,将托盘推开,“我不为财来。”
陆员外一听她不要银子,笑得眼角都开了,上来就是一顿夸,“陆姑娘是金钱如粪土,小小年纪竟有这等气魄,好!真让我刮目相看。”
“我要你把井归还给大家。”
陆员外噎了一下,干巴巴的重复了一遍,“你要什么?”
“我要你把井还给大家,那不是你的私有物,还希望陆员外可以信守承诺,答应我这个要求。”她着重强调要求这两个字,用来提醒陆员外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不要不承认啊。
“这”陆员外为难的转了转身体,在陆柒看不见的角度朝邱管家猛使眼色。邱管家那个人精岂能看不懂他的意思,福至心灵的招呼陆柒,准备岔开这话题。
“陆姑娘忙了一天,你也饿了吧,要不先吃点东西。”
瞧着踌躇的样子是准备耍赖了。
真是不发威把人当hellokitty了,陆柒把装虫子的瓶子哐当砸在桌子上,一副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你再重新感受下那些痛彻心扉的狠样,吓得陆员外脸色大变,一跳跳出最远的距离,生怕那个虫子会再次进入他的体内。
“答应,答应,我答应还不成嘛。”
陆柒懒得和他废话,先前的愧疚烟消云散,只恨没多让这种无赖尝点苦头。
她一路念念叨叨,越想越不放心,怎么着也得回头让陆员外写份承诺书,别过了一晚就不认账,到时候无凭无据,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忽然,一阵好闻的香气从空中传来。
月光下,一个人影正朝她慢慢走来。
那人手中执着一根棍子,咚咚咚的轻扣地面,声音细碎的犹如阴影,带着难以言喻的感觉,“姑娘,我想问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