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同时沉默了。
“怪不得他长得那么好看。”小宇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是个女的就说得过去了。”
那一双迷死人的桃花眼,长在男人的脸上,实在违规。
时漫:“……”
孔靖:“……”
“小宇,姐妹不是那个意思,是……兄弟的意思……”
时漫没说实话。
没有完全说实话。
“姐妹?!”孔靖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跟他,是姐妹?”
“嗯……”时漫轻扯了下嘴角,“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对不住了,许京言。
虽然你人真的很好。
但是为了保住我们俩的清白,只能这么说了。
孔靖脸都黑了:“漫姐,你是觉得我很好骗吗?”
“……”
时漫:“我真没骗你。”
“得了吧,”孔靖幽怨地瞥了一眼时漫,“谁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全剧组的人他谁都不搭理,没事儿就往你身边凑。你这几天住院,他也是没事了就往这儿跑,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
突然唱了出来。
“可能……”时漫心想都到这份上了,不如就破罐子破摔了吧,“我是全剧组唯一一个对唐晋清过敏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能会跟唐晋清在一起的人。
大概只有时漫了。
唐晋清的温柔,在她眼里,是油腻。
唐晋清的宠溺,在她眼里,是渣男。
唐晋清的暖心,在她眼里,是海王。
他们可以成为朋友,可以成为无话不说的同门师兄妹,但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情侣。
永远不可能。
“什么意思啊,漫姐,我原来越听不懂了,你别糊弄我,你把话说清楚啊。”
孔靖太难受了。
那种明明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又听不懂的感觉,太难受了。
“……”时漫觉得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不然可太对不起许京言和唐晋清了。
他们之间的谈话以时漫扔下一句“你自己猜去吧”结尾。
许京言刚好从外面进来。
时漫和孔靖同时看向他,脸上都浮现着一丝尴尬。
许京言眉心微蹙,感觉不是很妙。
“导演,有人想见你。”许京言说。
“谁啊?”
下一秒时漫脸色骤变。
眸底变得深不可测。
时川从许京言背后走出来,有些愧疚地看着时漫,叫了她一声:“漫漫……”
“你来干什么?”时漫语气瞬间变得冰冷。
孔靖在一旁咬着嘴角观察各人的脸色。
时漫是冷漠。
许京言是静默。
那个自称是时漫父亲的男人则是局促。
他以前很少听时漫说起家里的事情。
看这情况,他多少也能猜出来一点儿。
她不是不说,而是不想说吧。
时漫抬眸,看向许京言,眼里满是敌意:“你带他来的?”
“不是,”许京言平静地说,“他在医院里找你。”
“漫漫,我听说你住院了,所以就想来看看你,”时川抬起手,亮出手里拎着的饭盒,“我给你包了馄饨,你最爱吃的蛋黄虾仁馅儿的。”
孔靖:“……”
大爷,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不是上次那盒馄饨,也许时漫现在就不会在这儿了。
时漫冷笑了一声,眼眸闪烁着泪光,一股灭顶的压抑紧紧包围着她。
胸膛像是一块被手攥紧的海绵,不断地泄露,不断地挤压。
难以,呼吸。
“你真以为,凭着你现在假惺惺的关心,就能挽回什么?”时漫撇开头,用力咬着嘴唇。
唇上的疼痛早已麻木,心中的疼痛早已将她深深困住。
这一刻,她产生了莫大的孤独感。
一个人走在茫茫大雪之中,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断地走着,走着。
偌大的世界,竟然找不到一丝的温暖。
“小漫。”门口传来一道女音。
是冯兰香来了。
冯兰香手里提着一个果篮,走了进来。
走到时川旁边的时候,时川看了她一眼。
冯兰香也看了他一眼。
她走到时漫的跟前儿,把果篮放到床头柜上,轻握住时漫的手:“小漫,你爸爸他,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时漫抬起头来,看向冯兰香,忽然哼笑。
荒唐。
简直荒唐透顶。
“他以前做过的事情,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我不能。”时漫推开冯兰香的手,站了起来,眼底是愤然和决绝,“我没有你那么大的胸襟。原谅他?我做不到。”
“小漫,别太固执。”
时漫觉得窒息,只想快点儿离开这里。
她快速走了几步,身体有些不稳,路过许京言身边的时候,被他伸出来的手握住了手臂。
时漫回眸,眸子里染了层层猩红,精致的五官透出来的再也不是自信和明媚,而是愤怒。
和恨。
她看向他,一字一顿,无情讽刺:“许京言,你真以为你能掌控所有的东西吗?”
许京言猛地一滞,手忽然松了。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在他目光之余残留一道落寞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