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了下眉。
“导演,这儿!”站着拼酒的王子华先看见了时漫,冲她挥手,“来这儿,快来!”
时漫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立刻被王子华塞了一杯酒。
“冻坏了吧,来,喝一杯,暖和暖和。”王子华说。
时漫看着杯子里滚动的褐色液体,有些犹豫。
可实在推脱不下,她就只好抿了一小口。
“导演,你这就不给我面子了吧!”王子华有点儿喝嗨了,早没了白天的理性,直勾勾地盯着时漫,几个人在旁边应和,“答应干了,结果就喝这么一小口?”
时漫:“谁答应干了……”
“干了,干了……”一桌子的人开始起哄。
半推半就下,时漫只好干了一整杯。
嘴里一阵辛辣苦涩。
脸上立刻戴上痛苦面具。
她看着空了的杯子,质疑:“这……是啤酒?”
“怎么不是啤酒?!”王子华哈哈一笑,“不过不是纯啤酒,还加了点儿白的怎么样,够劲儿吧?”
“……”时漫嘴角抽动,“你们喝,我先去趟卫生间。”
卫生间里。
时漫扶着墙壁,想呕呕不出来,又难受又头晕。
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走出卫生间,蹲在墙边,把头埋在两个手臂之间。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在一股浓烈的烧烤气里嗅到了一个清冷又熟悉的味道。
猛地抬起头,果然看到了许京言。
他也蹲了下来。
身上的冷松香紧紧包围着她。
把她从这片浩瀚如海的烟火中解救出来。
“怎么了?”许京言问。
时漫蹙着眉,淡淡地说:“肚子有点儿疼……”
“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了,”时漫撇嘴,“不是什么病,是大姨妈。”
许京言微怔,脸色沉了下来。
似乎有些生气。
“别人生理期的时候,你给她放假,你自己生理期还来喝酒?”许京言深吸了口气,憋着一股火气,“时漫,你什么时候才能不……”
“我没有逞强,”时漫望着他,疼得握住了他的手臂,许京言感到手臂上一阵收紧的力,不禁心疼,“我这不是跟你说了吗?”
许京言闭了闭眼,看着时漫很无奈。
她的所谓“不逞强”,已经比别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而他已经再无法任何一句责备的话。
他比任何人都心疼她。
“回去吧。”许京言说。
“好。”
许京言和时漫走回酒店,一路上时漫一言不发。
踏进酒店的大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时漫停住脚步,手捂着肚子沉重地吐出一口气。
她抬手拽住许京言的衣袖,在他看向自己的那一刻,逐渐失去了意识。
许京言抱着时漫回到房间,将她放到床上。
时漫眉头紧蹙,眼睛紧紧闭着。
疼到晕厥,这会儿稍微清醒了一点。
可还是疼。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见房间里传来阵阵声音,似乎是有人走过来走过去。
可她完全没心思去管这些了。
许京言让酒店送了止痛药上来,看了一眼时漫的状态,把药片磨碎了泡开。
时漫感到身体下面的床面一侧陷了下去。
有人坐到了床边。
“漫,漫……”许京言轻声唤她。
时漫这会儿有点儿鬼压床,意识是抽离的,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知觉和感觉都是模糊的。
苦涩的味道从唇间流淌进口腔里,她下意识吐了出去。
时漫把药吐了出来,许京言给她擦干净嘴角,又喂了几口。
还是一样喝不进去。
这下把许京言愁坏了。
他端着手里渐渐冷掉的药,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机响了一声,他瞥了一眼,看到唐晋清发过来的消息。
清哥:【过来陪哥喝点酒。】
下一秒唐晋清接到了许京言打过来的电话。
“喂?”
“清哥,她喝不进去。”许京言的声音很急。
唐晋清听得一头雾水:“谁啊?”
“时漫。”
“你傻啊,喝不进去你就用嘴喂她啊,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唐晋清不正经地笑了声,然后正儿八经地说,“哎,我开玩笑的,你别真的……”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了。
唐晋清:“……”
另外一边,时漫房间里的许京言放下手机,二话不说往嘴里猛地喝了一口药。
刚刚稍微好了点的时漫,忽然感到下巴落下一股力量,然后头被扬起了某个向上的弧度。
唇间被撬开,苦涩破入。
与此同时,伴随着刺入口腔的苦涩味道的是。
一阵柔软。
她猛地一怔,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