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老板娘本不想把家丑往外头说:“云娘子,今日之事,实在是我对你不住。”
“别来姐妹情深这套!”老媪嫌钱少,想起那罪魁祸首的魏家酒楼:“若不是这酒楼卖了什么黄焖鸡米盒饭,你会少了我的用度?”
莫不是这魏家酒楼,真的有什么不可同外人说的?
马家老板娘这才道出实情:“君姑,那钱是念着你带小郎不容易,让你们二人好生买吃的,可是你倒好,哪一挥不是将这钱拿出去赌了,害得小郎都吃不上饭,如今,我将小郎接回到身边来,这钱也就没说不给你,就是少了些。”
原来,这老媪是因为贴补的钱少了,才来魏家酒楼闹的啊!
这下真相大白,老媪也是丢了脸面,正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让让。”一道清冷男声从天儿降。
一道遮住脚踝的幕帘,谢衡从魏家酒楼而出,清风微微吹动,隐约可见,那道袍上挂着一块通体雪白的玉珏,却比不上他天人一般的神颜。
见谢衡,众人皆是呆呆的,如同神仙下凡。
老媪更是花痴一般:“郎君,是哪家的?好生相貌!”
谢衡冷眼旁观,只见的方才作神弄鬼的魏云笑的直不起腰,心中怒火腾腾而起:“这魏家酒楼,不过尔尔。”
这人,她和他结仇拉!专拆她招牌!
魏云咳嗽一声,道:“对对对,是我魏家酒楼招待不周,谢家三郎改日再来啊!”
“这郎君姓谢?&ot;
“哪个谢家?”
“傻啦吧唧的外地土包子,谢皇后的亲侄子,谢三郎啊!”
谢衡见身份被拆穿,他本是想躲避东宫眼线才会来这酒楼,这魏云倒好,全然把他的身份说了出去,如何不让人心中窝火。
有什么营销,能比得上名人到店一游,她这可是没有花一分钱,就做到全洛阳传诵的效果,魏家酒楼可是那谢家三郎也来过的呢!
“这魏家酒楼东西好吃么?”
“能让谢家三郎到此的,必定还不错啊!”
“还有那马家蜜饯铺,不是为了魏家酒楼的什么黄焖鸡米饭,差点打起来了么!必定是人间美味啊!走走走,我们进去尝一尝。”
有商机!
魏云抚摸下颚,小手一拍:“今日凡是到店消费者,一律送酸梅饮,先到先得!”
看热闹的有,冲进魏家大酒楼,看美人的也有,都冲进魏家大酒楼,这一下子,就把店里塞得满满当当,大掌柜和小二接单接的哈哈直笑。
客流量就是钱啊!
魏云仿佛看到了花花的银子,正在进入自己的口袋,这感觉爽翻了!
“你这小女娘,俗不可耐。”谢衡说话之间,是天人之姿的脸上是不耐,他甩了衣袖,骑上骏马而去。
不就是借了一下他的明星影响力,就这么生气么。
月挂天空,宫殿高墙。
此处是谢家三郎居住的宫殿,这位贵人不喜人靠近,即便入睡,宫人也不敢靠近。
牛油灯上,一张黄表纸被火焰吞噬。
谢衡从不信命,他自小跟着白云观的道士,只相信自己眼前亲眼所见。
谢衡还记得,当日离开道观前,道士为对卜卦,告诉他,若留在江南,可保今生性命,可若回到洛阳城,恋虚缥缈的东西,就会坠入无边地狱。
“少主公,那萧氏娇娇死了。”
“死了?”孩童之时,他同萧氏娇娇见过一面,是文帝抱着他,堂堂帝王却不敢去见一女娘,偷偷摸摸的,他那时候就知道,这位女公子是姑姑无法超越的存在。
白驹过隙,就算再美的美人也该迟暮了,陛下也不会因此而断了这份心思。
“此人是萧娇娇之女,也是合适的人选。”
一卷秘轴呈上,谢衡打开,自萧氏女公子死后,其女自小跟随这阿父魏蒙,魏蒙后纳了隔壁妇人为妾室,妾室有一子,今年六月,她同城西林家定下亲事,林家郎君外放,她被接入萧府,等过两年后,就可成亲:“可她已经定了亲。”
“但这洛阳城里,已经找不出比这小女娘更美的了!”
既然是定了亲,那就是坏人姻缘之事,他这罪孽似乎又多了一件。
继续看下去,落到最后,有一女名。
这名字,似很是耳熟,一张娇艳的脸就浮现在心头之上,谢衡的眼深沉似海,将秘轴紧握在手心,熊熊烈火顷刻在心中而起:“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