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得善终(1 / 2)

“找到……找到自己?”看着辛鹭坚定的目光,伏泽忽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辛鹭放下二郎腿,目光透过伏泽,似乎望向了遥遥的远方,“上一世的我也许已经死了,也许还活着,但所有的记忆都在,所有的困惑也还在。上一世,我经历过抛弃、背叛、被无视、被轻蔑、被嘲笑;也苦苦的挣扎过,通宵的做过题山题海,做过被人呼来喝去、爆肝的社畜。可直到消失的前一刻,我的心都空空荡荡的,没有过任何真实的存在感,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充实的幸福到底为何物。

也许把自己的心完全的寄托在某种信奉上,会叫我得到一时的平静。就比如信奉你,并为了传播你的神迹而奋斗一生,那样的我肯定不会再迷茫,不会再空虚。

可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呢?我自己在哪呢?依托信赖别人、信赖你,能找到真正的我自己吗?

那样的充实,是真实的充实吗?很抱歉,我说服不了我自己。所以我没办法做你的神侍,我还是更想去找我自己。”

伏泽略略坐直了身子,看着辛鹭眼里闪现浮动幽幽光影,沉声问道:“你经历过什么样的背叛呢?又是何人将你抛弃了呢?或许有些冒昧,但我很想听一听。”

辛鹭目光微霎,唇角狠狠抽动了一下,赶紧别过脸避开了伏泽探究的视线,“既然知道冒昧,就不要问了。”

她环抱双臂的手越攥越紧,不好的记忆一帧帧地出现在眼前,叫她脸色越来越白,心情越来越差。

上一世的经历,她真的不愿再提起。

事实上,只是刚才简单的几个字,就叫她的手腕痛麻了。

她只觉得周身血管都被恨意充斥了,又胀又痛,疼得她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她倏地站起身,背对着伏泽,抬步走得远了些,“我,我只是随口一说,什么都不重要。”

伏泽扶着椅子的手略略收紧。

他只觉得此时辛鹭的身上罩着一阵冰寒的阴云。

即便她拒绝透露半分,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她心里的痛感。

她方才无意的戳中了他的痛处,现在的他又何尝没有戳中她的痛处?

“自我存在的意义么?”他低下头,轻声的转移了话题,“我虽然成为人不久,却也知道一个道理,也许能帮你找到答案,打开些心结。”

辛鹭仍旧背对着伏泽,半点回头的意思也没有,也顿了一小会,才接过话茬回答道:“什么道理?”

伏泽缓缓抬起头,望住辛鹭的背影,语声异常坚定,“一个人存在的意义,活着的意义,不是寻找到的,而是你的行为赋予的。你选择做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人生,你的人生就会被赋予什么样的意义。所以,莫要纠结太多虚无缥缈的东西,只用你的行为,去给人生定义便好了。”

辛鹭眉头狠狠一拧,皱着眉,仔细思考着伏泽这话的含义。

又顿了一会,她才缓缓侧头,斜斜望向伏泽,“所以,你还是要我信奉你?把一生都献给你的信徒事业?”

伏泽笑了,“答案,就在你的心里。”

辛鹭呼了一口气,心里果然有了答案。

她转过身,重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坐在伏泽的对面,重新环抱双臂,重新翘起了二郎腿,“你说的没错,我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这答案与你想得很不一样。”

伏泽微微一笑,“你何以这般自信?”

辛鹭翘了下脚尖,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的目的一直明确,就是想收我为信徒。我想的自然和你不一样,我想的是改造荒星,带领这些被放逐在荒星的人们尽快逃离此地。”

伏泽狠狠皱了下眉,却没有说话。

辛鹭则越说目光越坚定,“你刚才不是说要用行动给人生赋上意义,我此时与今后的行动,一定能给自己的人生一份满意的答卷。至于两者哪种更幸福,到了结果时你们就知道了。”,

说着辛鹭又巧妙的将话题转移走了,“发展到二十一世纪,知道你的人都少了,就更别说信奉你的了。不过你依然还存在,也没有消失,就代表你多少还是有些信奉。”

说着她猛地抬起头,直直盯住伏泽,“可是你怎么就穿越到这里来了呢?”

伏泽脸色顿时一变,这正是他的痛处。

如果他拥有的虔诚之力更多一些,一定不会发生如此离谱的事情。

察觉到伏泽脸上复杂的神色,辛鹭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了,她抬手掩唇干咳一声,换了一个方向继续问道,“不过反正都发生了,再去纠结什么原因,一时间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想想眼下如果解开困境,在这个世界好好生存下去,来得更有意义。”

伏泽的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双眼,“本座就一个心愿,收你为神侍者,用你的虔诚之力为我带来更多人的信奉之力。”

辛鹭眉梢狠狠一抽,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伏泽,“你要我做你的侍者?”

伏泽双眼倏然睁开,目光也变得冰冷起来,“怎么,你不愿?”

辛鹭几乎要笑出声来,“我为什么要愿意?”

伏泽急得坐直了身子,瞪着辛鹭逼问道:“且不说本座救过你的命,更在你面前施展了雷神之力。见识过本座的神力,你如何不肯信服?”

辛鹭无所谓般的耸耸肩,“你的确有神力,但在这个世界,你那种程度的神力能做到的事,高阶机甲一样做得到。这里是星际世界,不是原来的地球了。伏泽,你该清醒一些了。”

“放肆!”伏泽气得身子都在颤抖,“些许机械,如何能与本座的雷神之力相提并论?”

辛鹭重新正经了颜色,认认真真的盯住伏泽,“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十分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