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审讯纸上,虽然记录了古田在造币厂事件中的行为。
但在张大炮的如椽之笔略微改动下,古田的行为,显得有些可疑。
比如,在假鸠山与古田对话时,古田的原话是“我听出了鸠山的口音,没有怀疑,最终作出了允许进厂的决定。”
张大炮改成了“我听到了鸠山的口音,虽有些怀疑,最终还是作出了允许进厂的决定。”
在审讯记录的最后一行,张大炮更写下了结论。
“古田在造币厂事件中,存在失责行为!”
别看这小小的改动,却让古田印上了通地下分子的嫌疑。
张大炮瞅了古田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古田君,你以为池下中佐那么好糊弄吗?你若是没有一丝疑点,我们又有什么理由,进一步调查你呢?”
"可是……”古田继续问道,却被张大炮不耐烦地打断。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又没有通地下分子,怕什么呢?等后续调查出来,我又和梅村将军汇报了,你不就顺理成章的,咳咳……我的意思,你明白吧!那时候,这不过是一张废纸!”
不等古田答话,张大炮又冷笑道:“,“如果这点委屈,你都受不了,那我只能爱莫能助了!香取大尉,此时应该还在外面等着吧!”
古田怔怔地看着张大炮。
他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万般无奈之下,古田用颤抖的手,在审讯记录上,签上了名字。
张大炮拿着审讯记录,走出了审讯室。
香取一脸惊诧地问:“少佐,他承认了?”
“当然!”张大炮沉声道,“他在造币厂事件,负有失职行为,这一点,毋庸置疑!”
香取内心不禁感叹:这池下也审过古田,古田油盐不进,闭口不谈自己的责任。
这宪兵之花一出手,古田居然自己认罪了,井下三郎的能力,果然不同凡响啊!
池下办公室。
张大炮走进去时候,睹见他满面愁云。
池下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昨晚,一亿法币交易,惨遭军统袭击。
一亿假币掳走。
甚至连护送的冈本少佐及一众宪兵,全部玉碎。
为了保障交易安全进行,自己从派遣军借来了先进的炮艇。
加上宪兵和76号便衣队,可以说是一支强大的突击力量,绝不可小觑。
特别那艘武装炮艇,一般的枪弹手雷,根本无法击沉它。
令他实在想不通的是,军统的装备,不过是冲锋枪、手榴弹。
怎么有能力,歼灭一艘武装炮艇,还有五艘汽艇呢?看書溂
今晨,他亲自前往白河勘察现场。
一具具浮尸,让池下震惊不已。
打捞出来的弹片,随行的武器专家,辨认出了是军统常常使用的式冲锋枪。
但是有一样疑似炮弹残片的东西,让武器专家,也说不清这是何种武器。
当时,池下闻言,有些迷惑不解。
要想击中高速行驶的炮艇、汽艇,一般的枪榴弹、迫击炮,是很难奏响。
起码需要一门平射炮。
难道军统他们有大炮?
看着发愣的池下,张大炮连喊了几声,池下方才反应了过来。
“井下君,来了,请坐!”
“中佐阁下,古田已经认罪了!”张大炮立正敬礼,坐了下来,又将审讯记录,递给了池下。
池下接过来翻阅之后,脸色一变。
“井下君,你这一回,又为特高课立功了!”池下喟叹道。
“中佐阁下英明!”张大炮沉声道,“古田既然认罪!他很可能是地下分子!应该立即向铃木司令官,汇报这个情况!”
“嗯,你说得有理!”池下咬着牙说,“这个古田,真是辜负了司令官对他厚爱!”
“中佐阁下,本地有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张大炮喟叹道,“古田游走两端,都是他咎由自取!”
池下心如明镜:古田在高层派、少壮派之间游走。
两派对他也只是利用而已,没有人会把他当作自己人。
此时,沈啸林府邸。
沈啸林罕见地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只假眼。看書喇
他焦躁地破口大骂。
一众鳄鱼帮弟子,跪在了大厅。
“偌大的申城,我沈啸林要找个人,居然找不到!你们头顶上都是粪勺子啊?”沈啸林怒斥着。
“租界巡捕房正在调查……”跪在前面的一名鳄鱼帮弟子,委屈地说,“弟兄们快把法租界,翻了个底朝天了!”
“那倒是辛苦你了!”沈啸林声音柔和起来,他走到了茶几前,弯腰捡起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