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媚儿知道,论警觉性,朗渊只会比她的警觉性更高。
可是,经历过秦立东的事情,把孩子交到他手上,田媚儿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了。
朗渊看着她:“我没有丧心病狂到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不会对孩子下毒手,却不代表不会用孩子来做文章。
朗渊看着田媚儿的神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算了,我明白了。”
终究是信任不在。
众人面面相觑,陈励朝明朗的目光更是直接落在秦立东的脸上。
朗渊跟田媚儿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太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真的有什么。
田帆的目光在几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他同样觉得妹妹跟朗渊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朗渊苦涩的笑容转瞬即逝。
这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情他再也不想做了。不信就不信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他跟田湄之间的缘分,或许早在田湄倒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何必勉强呢?
真的是何必勉强!
闹到现在这地步,简直是难看至极。
他正要把孩子还给田帆,却不想被秦立东摁住了。
“我相信你!”
朗渊眯了眯眼睛。
秦立东说道:“孩子交给你,我放心。”
他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弄明白这个男人跟田媚儿之间莫名其妙的关系,可却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为田媚儿好。
朗渊最大的错误就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田媚儿的身上。
可这,不代表这个人不可靠。
他把孩子交给朗渊:“你当过兵,上过战场,论心思缜密,对敌经验,只怕是这里没有人比得过你,我相信,你会把我们的孩子照顾得很好,不会让媚儿失望的。”
他拿出放在车后面的布兜,那里装着孩子奶瓶跟奶粉。
朗渊看向田媚儿。
秦立东握住了田媚儿的手腕。
女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好像根本不会照顾孩子。”
“没事,不要紧的,我可以跟田阿姨谢阿姨在一起,她们照顾,我保护。”
朗渊忙不迭的说道。
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凉薄无情。
他语气中泄露出不自知的欣喜。
田媚儿愿意把孩子交给他,就是还相信他,他们之间的缘分还没走到尽头。
他转头看向田莺跟谢岚,眼中写着期望。
完全是生怕两个人拒绝。
田莺还是心疼闺女的。
背着孩子走来走去,还要担心孩子会不会中暑生病,女儿会熬不住的。
秦立东说的也没错,朗渊当过兵,肯定知道应该怎么保护人。
谢岚看着她,等她拿主意。
田莺跟她对视一眼,看着朗渊点了点头:“朗镇长,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我照顾你们二位,也就不用担心姓于的会来找你们麻烦。”
他信心满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安心。
田帆隔着车窗,拍了拍妹妹的手臂:“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也去看看,能有什么帮上忙的。”
田媚儿看着朗渊正要说话,就看到一道水柱直直的喷向朗渊的脸。
——秦赟琢小同志尿了。
还尿了人一脸。
原本还信心满满的朗渊顿时目瞪口呆,像是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短暂的愣怔过后,皆是哈哈大笑。
田莺连忙进屋去拿纸,让朗渊擦净脸上的痕迹。
就连心情苦涩如秦立东,这个时候也不由得笑了出来。
陈励打趣:“小碗儿实在是厉害,大雨倾盆,镇长变色。”
朝明朗笑着拍着他的肩膀。
田莺将孩子接了过去,朗渊擦着脸上的痕迹,脱掉被波及的衬衫,露出里面的背心,看着尿完之后,睡得依旧香甜的秦赟琢,神色十分复杂。
“这孩子——”
算是替他爸他妈报了仇了。
自己害得秦立东住了两次院,现在这样,也属实算不得多冤枉。
田莺抱着孩子进屋,去给朗渊打水洗脸。
秦立东看着朗渊,郑重的说道:“拜托你了。”
其实要保护的何止是小碗儿,还有他的两个丈母娘。
老于狗急跳墙能绑走他妈,说不准还会绑走别人。
田莺虽然泼辣,可终究是女人,碰上男人,难免吃亏。
谢岚就更不要说了,真正的千金小姐,哪里受过什么苦。
朗渊点了点头。朝着两个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田媚儿启动汽车,方才离开。
田帆跟着陈励朝明朗走了,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劳白莲的娘家住在八丘村,离甜水镇足足有二十里地。
村长无能,村里一点发展都没有。
村民们宁可围绕在一起聊天,也不愿意去地里干活。
有人认得田媚儿,立刻叫出了“小田大夫。”
秦立东看着原本懒蹋的人,忽然热情的朝着田媚儿跑过来,心里顿时对“小田大夫”有了新的认知。
小田大夫,好像比他想象的更有威望。
田媚儿跟他们打听劳白莲的娘家。
劳白莲父母去世,房子早就被卖给了别人家,就连卖房子的钱,当初都被姐妹俩平分了。
村长带着田媚儿跟秦立东来到了劳白莲的娘家。
这家人跟村头那些唠闲嗑不务正业的人一比,已经算得上过日子人家了,菜园子伺候的干干净净,一根杂草都没有,院墙磊得高高的,上面还插着树枝子,免得有人跳墙头,或者路过的牲畜进去糟蹋园子。
房子都是土坯房,看起来有年头了,三间正房,外加两间仓房。
格局跟村里其他人家的房屋格局都差不多。
看到村长带着生人进来,打了招呼,很快认出田媚儿。
随后认出秦立东,记得他冬天的时候来收过粮食。
知道两个人是来找人的,也很配合,田媚儿跟秦立东将整个院子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收获。
这房子卖了太久,现在完全没有劳家人生活过的痕迹。
秦立东站在大门口,琢磨着老于究竟会带着人去哪里。
他到现在为止,还不敢去看那封信,就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那根手指不是李桂琴的。
田媚儿问起村长:“你们村,年轻人约会,都喜欢去什么地方?也不对,应该说,村长你们年轻的时候,都喜欢去什么地方约会?”
她问的繁复,村长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我们年轻的时候,约会的地方,你是说,劳白莲跟那个老于当初幽会的地点是吗?”
田媚儿点头。
十几分钟之后,几个人一起上了山,村长告诉两个人:“其实当初他们两个的事情瞒得很严的,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一点消息,这山上从前有个看山林子的留下来的老房子,没了护林员,只有谁上山的时候,会来歇个脚,平时都是没人住的。村子拢共也就那么大,他们就算是躲在草垛里,也瞒不住这个事,大概只能是在这里了。”
几个人说着话,已经来到山腰上,看到了那个房子。
说是房子,其实已经四面漏风,连个像样的窗户都没有,门半敞着,说不上是没关,还是关不严。
田媚儿让村长留下,她跟秦立东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田媚儿心里已经想出了几十种对策,如果老于在里面,要怎么在不伤害到李桂琴的情况下把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