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绽绽看到朗渊在屋里,转身就要走,却不防朗渊一声咳嗽,她连忙停住了脚步。
朗渊难得也会笑出来,看着方绽绽:“想要泡谁?”
语气之温和,是方绽绽田媚儿两辈子都不曾见过的。
田媚儿听着这语气,看着这笑容,只觉得头皮发麻。
更不要说被针对的方绽绽了。
女人的腿都软了,要不是扶着窗台,这会儿怕是要直接坐在地上。
“那个,老大,你知道我的,对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没什么免疫力,再说了,我也就是口花花,您不知道,实际上看到那张脸,我的心里就油然生出一股敬畏之情来,哪里还敢去泡他啊,恨不得当场给他跪下才是真的!”
朗渊似笑非笑:“别啊,跪什么跪,别管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都只是一个臭男人而已。有什么好忌讳的?”
方绽绽努力想要笑,却完全笑不出来,只能向田媚儿求助,可田媚儿也爱莫能助。
她甚至恨不得躲得远一点,省得溅自己跟孩子一身血。
方绽绽心里骂田媚儿不讲义气。
却还是要极力挽救:“也不能说是忌讳吧,只是那张脸让我看着别扭,总觉得是在欺君罔上一样,而且,那人不是您,我这心里,真的是不舒服……”
“不舒服?”朗渊凝眉。
田媚儿叹了一口气,方绽绽这是太着急了,把自己都给绕了进去。
“您听我解释,您误会了,我真的不是您想得那样——”
方绽绽还要说话,朗渊却直接打断了她:“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别胡思乱想了。”
“啊?”方绽绽还在纳闷,怎么就这么轻松过关了。
直到注意到田媚儿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到水淳静聂岱以及高爷爷高奶奶还有高淑静姐妹俩进了院子,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好自为之。”
朗渊跟高家人八字不合,这就打算要走了。
田媚儿不想他尴尬,也就没留人,只是将那个护身符先收了起来。
孩子太小,脖子上带着这个东西,容易勒着。
方绽绽将窗户透开一点缝,匆忙扔了东西进来:“这算是我这个干妈给我干儿子的见面礼。开过光的了,一定灵验,祝我干儿子桃花朵朵开。”
她连忙回头去追朗渊。
还在试图解释。
田媚儿嘴角抽搐着骂方绽绽:“人干事?”
她儿子才多大一点,这女人就给丢进来一串象征着桃花运的粉水晶。
真是没正事。
方绽绽慢了一步,却跟高家人撞在一起。
双方面无表情擦肩而过。
高爷爷跟聂岱和朗渊打了招呼。
可以看得出来,完全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和素养。
朗渊淡淡的回应。
水淳静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个人几眼。
高奶奶拍拍她的手:“有什么好看的?”
水淳静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什么样的人都有女人追求喜欢,真是不可思议。”
“萝卜白菜,各有所好,歪瓜裂枣还有人好那一口呢!”
高奶奶用自己毕生的智慧给外孙女解答。
水淳静嘴角抽搐,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
李向蕊王翠芽知道朗渊走了,出来送人,已经来不及,眼看着朗渊方绽绽一前一后出了大门,两个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同样的疑惑。看書喇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有一腿的?
王翠芽的心目中还多了一层佩服。
方绽绽眼光真不错。
这个镇长,个高腿长,宽肩翘臀公狗腰,简直人间极品。
就是脾气不太好,看起来上床像是上坟一样。
也只有方绽绽这种牙口好的,才能吃得下去。
两个人都是认识高爷爷高奶奶的,聂岱做过兽医,来过三山村不止一次,也算是面善。
反倒是水淳静,不怎么认识。
至于高淑静姐妹俩,同样是镇子上的人,王翠芽虽然不熟悉,可也能认得出来。
李向蕊就是完全没见过了。
好在王翠芽长袖善舞,倒也不尴尬。
将几个人迎进了屋,看到屋里的空水杯,拿出去刷了,重新倒上水,给几个人送进来。
田媚儿在一群人进屋之前,将粉水晶跟子弹壳都收了起来。
高奶奶直接上了炕,将小碗儿接了过去:“啧啧啧,来,让太姥姥看看,几天没见,我们的小心肝长了多少肉?唉,让太姥姥想死了。”
高爷爷解释:“从你们回来,看不到这孩子,你高奶奶就像是丢了魂似的,半夜睡觉做梦还在叨咕着孩子的小名呢。”
两位老人真心将小碗儿当成了自家的晚辈看待,对于他,自然也是真心疼爱的。
田媚儿笑道:“那这次来,就多住一段日子。”
高奶奶摇摇头:“住什么住,等晚上就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可不给你们添麻烦。”
经历过高镇长的事情,两位老人的精神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身体大不如前,现在在家里都是保姆在照顾。
留在这,什么忙都帮不上,吃现成的喝现成的,自然是不好意思。
而且,去年留在这,是以为田莺会成为自家的儿媳妇,那个时候可以厚着脸皮留在这,顺便帮儿子创造机会。
现在留在这里,完全是徒增伤感而已。
高爷爷想起刚进村子的时候,就好像是看到高隼跟三山村的孩子们又在山上跑一样,心窝真是又酸又涩。
田媚儿轻易看穿两位老人的心事,也不好强留。
几个人坐下唠嗑。
高淑静姐妹也凑到一起跟着看孩子。
屋里一群女人,聂岱待不下去了,问了田媚儿知道其他人都在河沿那边,就出去了。高爷爷也去找草药爷了。
留下一屋子女人,说话就方便了,长辈们谈孩子。
水淳静强忍住自己不要随便跟田媚儿八卦朗渊方绽绽的事情。
屋里还有人,这种事随便说实在是不太好,哪怕是其他人都看在眼里。
很快,陆续又有其他人过来。
老兽医两口子跟夏飞白一家子一起来的。
田媚儿预感到老兽医两口子会来,却没想到夏飞白爷爷奶奶也会过来。
还好,秦立东回来了,带着人进了院。
当着长辈的面,秦立东也好,夏飞白也好,都还是做人的,没有互相怼来怼去,让老人觉得他们不和气,跟着胡乱担心。
聂岱妈妈看到老兽医,直接站了起来。
儿子在兽医站干了两年多,多亏老兽医平时照应着了,只可惜,她的儿子不争气,就算是在兽医站做上十年,怕也还是个二把刀。
反倒是老兽医很不好意思。
他受人所托,却没把人家儿子带好。
如果高镇长不出事,他还没那么愧疚。wΑp
高镇长出事了,自己都没护住他的外甥,实在是窝囊憋气。
高奶奶想得开:“是他自己不是那块料,早就应该死心了,其实这件事,要说人家朗渊也没做错,占着茅坑不拉屎,本来就不地道,不能因为他是谁的儿子,谁的外甥,就有这个特权。”
聂岱妈妈跟着附和,说起聂岱现在的工作,虽然不是他的爱好,可是,做的确不错。
聂岱平时不善言辞,可在那样的场合里却是如鱼得水,一个机关里的弯弯绕,他看得比谁都清楚。
“这孩子,适合走仕途。”老兽医如此评价。
“这就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他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聂岱妈妈虽然是这么说,可屋里的不管是田媚儿秦立东,还是夏飞白老兽医,都明白,这样的家庭,一定不会让儿子一直混日子的,怕是聂岱以后究竟应该怎么走,早都已经盘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