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窗户看着屋里黑漆漆的一片,秦立东内心悲凉。
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陈励有句话说的特别对。
对于他们两口子来说,其他人都是外人。为了朗渊方绽绽的事情,他们闹到这个地步,真的是不值得啊。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这是秦立东连续睡了三天舱房之后,冥思苦想出来的主意。也正好田媚儿出了月子,他提前一天,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到了这一天,其他事情都不做,只管一对一服务。
田媚儿要去外面洗澡,被他拦住了。
理由是现成的,并不是说坐完月子,就万事大吉。
刚出月子,还是有很多事情要注意的,最要紧的一点就是不能受风。
是,现在天气暖和了,都穿着背心四处溜达,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是外面气温三十八度,它也还是有风的。
受了风可不是闹着玩的,头疼膝盖疼,将来遭罪的只会是田媚儿自己。
秦立东也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大浴桶,烧了水,拉上窗帘。
让田媚儿好好的享受了一次泡浴。
田媚儿嘴上不屑,可是当坐在浴桶里,热水漫过脖颈,只有两个字:舒服。
是真的舒服。
舒服到田媚儿昏昏欲睡。
秦立东借机上前,各种问长问短,贴身服侍。
一定要让田媚儿在简陋的条件下,享受到顶级的待遇。
“真是辛苦你了,媳妇。”
从十月怀胎,一直到现在,秦立东亲眼看着,知道一个女人生孩子,究竟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
田媚儿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闭着眼睛,看不出情绪。
秦立东也不气馁。
他帮着田媚儿揉着肩膀,说起悠车子里正在睡觉的儿子:“小魔头让你吃了不少苦啊!”
“应该的,做女人的本分么!”
这话一听就是反话。
她田媚儿什么时候也会把做女人的本分这几个字挂在嘴边上了。
秦立东可不敢当真,也不同意这个观点:“怎么能说是本分呢?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有生孩子的权利,当然也有不生的权利,我知道,吃这么多的苦,都是因为你爱我,爱咱们这个家。”
“哼,您客气了,我哪里敢谈权利啊,出嫁从夫,生儿育女就是我的责任,哪里敢说辛苦!”
这是还生气?
秦立东苦笑:“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你还在怪我,也的确是我错了,媳妇,你别往心里去好吗?”
道歉的话信手拈来,这要是有第三个人在场,看到这样的秦立东,一定会惊掉下巴。
——哦,对了,屋里有第三个人。
悠车子里的小碗儿听到这话,拍着巴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附和爸爸妈妈谁的话。
田媚儿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可千万别这么说,您是谁啊,秦立东,秦村长,我的丈夫我的天,您就算是放个屁,我也要说上一声香,您说的话,又怎么会是错的呢?”
秦立东第一次被人怼到无言以对,只能顺着话茬道歉:“这话是怎么说的,咱们家,谁说的算还不知道吗?自然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看書喇
“您真是太客气了,要真的是我说什么都是对的,又何必因为朗渊方绽绽的事情,让您生这么大的气呢?”
“我早都不生气了,也早都知道错了,你知道的,其实我一直想给你道歉,可是你脸色不好看,我也就不敢搭茬,生怕再气着你!”
“这么小心翼翼啊,可真不像你,说出来都罪过,我田媚儿算哪瓣蒜啊,能让您这么看重!”
田媚儿仍旧闭着眼睛。
“你说呢?”秦立东捏着田媚儿的肩膀。
温声软语的又哄了半天,甚至差点再次把儿子搬出来,田媚儿才绷不住笑了。
秦立东看她终于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生气了吧?”
他凑上前,察言观色,趁机偷个香。
田媚儿被吓了一跳,迅速睁开了眼睛。
男人被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一瞪,再看向水里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身心由里到外开始发热。
捏着田媚儿肩膀的手,也变了力度跟角度。
“你干什么?这是按摩吗?”
田媚儿皱起了眉毛。
男人答非所问:“我是说的真心话,媚儿,这么长时间,你受苦了。”
“苦的源头是谁,心里没点数吗?”
秦立东当然不让,勇于承担:“是我,一切的源头都是我。这我当然知道。”
田媚儿白他一眼,将水下那不安分的爪子摁住:“大白天的,干什么?还是当着孩子的面!”
“我没想干什么,只是——”
只是时间太久了,有了儿子的秦立东,真的成了一头狼,白日不能那啥,可亲亲摸摸抱抱总不犯法吧?别忘记了,两个人还在一个户口本上,还是两口子呢!
再说了,真想做什么,秦立东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机会啊,家里随时都会来人。
要是正赶上关键时候来人打断,难受的还不是他自己?
田媚儿将那只不安分的爪子扔出去:“忙你的去吧,我自己洗。”
秦立东锲而不舍:“不行,你还在生气,我一定要把你服侍好了才行!”
田媚儿:“……好吧,我已经不生气了,这总可以了吧?”
秦立东摇头:“你这个语气,一听就是很生气很生气!”
田媚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秦立东继续努力上下其手——哦,不对,是帮着按摩搓澡。
“我都已经当爸爸了,思想行为上自然就都成熟了!”
“成熟是这样的吗?我还真是涨了见识了。”
秦立东才不理会田媚儿的冷嘲热讽,只是一意孤行。
田媚儿再次将人拦住,说起了正经事。
道歉归道歉,可是,方绽绽跟朗渊的事情,还是要解释清楚。
方绽绽的事情,不用田媚儿说,秦立东就已经很自觉了:“那是她跟季勤朝明朗三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终归是外人,不方便插手,你说的是对的,越掺和越乱,倒不如不搀和!至于方绽绽究竟有什么目的,日久见人心,狐狸尾巴总有藏不住的那一天,当然,如果我真的错怪了她,我也会去找她道歉!”kΑnshu5là
田媚儿点点头:这也算是各退一步,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你别拦着我和她来往,也别在我面前说她不是,她是我朋友,我听不得这个!”
秦立东不免委屈:“……嗯……”
“你也不用难过,我维护她,就像是我维护你一样,她在我面前说你不是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的!”
田媚儿本意是想要安慰男人,哪想到秦立东迅速抓住重点:“她果然对我有敌意,竟然在你面前,说我的不是!”
田媚儿:“……她没说,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别多心!”
秦立东半信半疑:“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句话说出来,两个人都楞了一下。
秦立东好心提醒:“其实你骗我的时候挺多的。”
谎话张口就来,骗着骗着,两个人都习惯了。
田媚儿一时语塞,秦立东帮着打圆场:“不过不要紧,你后来不也都解释了吗?再说了,细算算,好像你也没骗我什么!”
得!
还真是应了陈励的那句话:妻管严!
人家什么都没说呢,自己就先帮着找补了。
秦立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将头埋在田媚儿的肩膀上:“媳妇啊,我觉得我算是彻底栽了!”
田媚儿的肩膀被他的头发弄得痒痒的,下意识想要把人推开,却发现那个头今天格外的沉,根本推不开。
“你让我把话说完。”
田媚儿无奈,只能给他机会,等着他把话说完。
可是,等了半天,男人最后却又是叹了一口气。
“还是不说了!”
那些话,他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