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个人走了。
田姥姥跟田莺凑到一起:“高隼这孩子,看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好跟咱们说啊?”
田莺叹气:“遇到这么多事,除非是真的没心没肺,不然的话,脸色要怎么好?”
田姥姥摇头:“还是不对劲,你看那个小聂大夫,一直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跟你说似的,我看那个犹豫就很不对劲。”
田莺皱了皱眉,只是聂岱没说,两个人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田姥姥也只能先撸起了袖子帮着女儿开始干活。
高隼几个人来到苏家,田媚儿正在给马接生。
这都已经一夜半天,马驹才只出来两只脚,可见这次的生产究竟有多困难。
这场景,别说是高隼了,就算是同样在兽医培训班毕业的聂岱水淳静也是第一次见。
苏奶奶还挺高兴,看到聂岱,觉得是来了个帮忙的。
终于可以让田媚儿歇一歇了。
可没想到聂岱只会四处转磨磨,嘴里念叨着:“我应该能帮上点什么忙!”
水淳静则是直接脚软的差点没摔倒,还好被旁边的高隼扶住。
高隼看着满头是汗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田媚儿,再看看自己的表哥表姐,实在是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不明白,同样一个兽医培训班里出来的,也都是拿了兽医资格证的,怎么这两个人就这么废材呢。
苏奶奶让高隼把水淳静送屋里去了,美其名曰是别让小姑娘看到这样血腥的场景。
实际上是担心这个晕倒的人留在这里碍事。
聂岱终于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情了,蹲在田媚儿身边给她打下手。
田媚儿抬头看了他一眼。
聂岱连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带着差生的心虚。
田媚儿笑了一下,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母马身上。
苏奶奶跟苏妈很无奈的对视一眼,没想到兽医站的这个小聂大夫,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小马驹终于生了出来。
连人带牲口,都松了一口气。
田媚儿给母马打了一剂营养针。
高隼看着还没睁开眼睛的小马驹,只觉得新鲜。
“这是公的还是母的?”
“少爷,您自己不会看吗?”
高隼:“啊?”
“别告诉我,您连公马母马都不会分!就算是你家不种地,不养马,生物课上总该学过一些吧?”
高隼的生物课上的确学过。
他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太好意思研究这些而已。
苏奶奶低头看了看:“一匹小母马,也还不错!”
论力气,母马肯定是不如公马的,可是,母马能生马驹,老太太盘算着,也不亏。
苏妈打水,让田媚儿洗手。
田媚儿蹲的太久,站起来身子晃了晃,才发现脚麻了。
聂岱跟高隼几乎同时伸手过来扶她,田媚儿直接扶住了旁边的墙头,靠在墙上,看着两只尴尬的手,跟两张同样尴尬的脸,忍俊不禁,伸出手,拍了两个人一下:“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老佛爷,值得这么娇贵!”
“是不娇贵,可我们也不好意思!”
苏奶奶倒了一杯糖水,让她先喝点:“自己本来就是双身板,还忙了这么长时间,早上饭都是随便糊弄一口的,还好,立东昨天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然让他知道,我这个苏奶奶怕是要直接成了酥油饼了。”
糖水里还放了大枣。
田媚儿两只手都是血。
苏奶奶直接端着水杯喂她喝。
媚儿姐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直接就着老太太的手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等脚上缓过劲来,才去洗手。
水淳静已经醒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很是汗颜。
自觉不好意思,连忙拿着毛巾,递给田媚儿。
田媚儿接过毛巾,朝她笑了笑。
她对女孩子,可比臭男人要温柔多了。
水淳静被她这个笑容安抚道,羞怯的低了一下头。
田媚儿点了点她的鼻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说什么。
不过她总算是对水淳静究竟是如何不能做一个临床护士有了清晰的认知。
这边几个人说着话,那边的小马驹已经睁开了眼睛,正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聂岱攥紧了双拳,不断地给小马驹打气。
这副模样,让田媚儿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wΑp
聂岱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高隼也同样看着她:“笑什么?”
“没什么。”
只是想起了一些“萌萌,站起来”而已。
“很有成就感,见证一个生命的诞生。觉得很有意义!”
高隼撇了撇嘴角:“鬼扯。”
他觉得田媚儿一定是在嘲笑表哥,只是他没有证据,也没打算说出来。
看表哥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心中有一种隐秘的快感,那是在场的人,只有他懂得田媚儿的成就感。
马驹站起来了,母马也恢复了体力,能喂奶了。
苏家人都放了心,苏妈张罗着要做饭。
高隼提了田莺在家包饺子呢。
田媚儿也说不用了。
想也知道,这几个人要不是从自己家里过来的话,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呢。
所以,老妈肯定已经张罗饭菜了吧。
苏家也不勉强,苏奶奶将诊金交给田媚儿,田媚儿也没客气。
收在了手里,也同样给母马一袋微量元素,拌在草料里,对母马和小马驹都有好处。
聂岱看着药的包装,觉得陌生,想要看一下药的名字和批号,田媚儿却快了他一步,将苏奶奶推进屋里去了。
一抬手,张罗着要回家。
让聂岱也就无暇顾及药品的事情。
跟着她一起出了苏家。
田媚儿带着几个人先去了自己家。
李向蕊正送买东西的人出来,看到田媚儿松了一口气:“这生个马驹,比女人生个孩子还费事。”
田媚儿哭笑不得:“这是说的什么话?”
李向蕊有些好奇,这几个人怎么会跟着田媚儿一起过来。
不过她跟几个人不熟悉,也就没问那么多。
招待人进了屋,倒水拿东西。
田媚儿去换了一身衣服,再出来,挽着头发出来,看到屋里的几个人一个比一个沉默。
有些好笑:“怎么都不说话?吃了哑巴药了?”
聂岱跟水淳静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两个人这一路上说的太多了,到了这会儿忽然无话可说。
至于高隼,则是始终都很沉默。
李向蕊跟几个人不熟,当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话。
聂岱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想说的话:“秦立东呢?又去收粮食了?”
“这次倒不是,他舅姥爷家里办喜事,他带着太姥姥去喝喜酒了。”
当初盖房子,舅姥爷可是在这帮着干了那么久的白工,他家有事了,秦立东当然不能不去,就连田莺都给秦立东拿了钱,让秦立东帮着随个份子。
秦立东昨天才走的,估计还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聂岱有些可惜秦立东不在,上次就是他跟田帆将高隼劝好的。
现在田帆不在,他对秦立东是抱着一点期望的。
她跟水淳静使了个眼色。
水淳静找了个上厕所的烂借口,让田媚儿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