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淑静回屋,告诉父母:“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哥的那件事还需要再去收拾个尾巴,我现在跟着过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两位老人半信半疑。
高云静帮腔:“她都这把年纪的人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心里有数呢,你们真的不用担心!”
她本来还有点不放心,想要跟着妹妹一起过去的。
现在看到父母这么担心,反倒是不好跟着一起走了。
不过还是把人送到了大门口,好一番叮嘱。
高淑静被她的唠叨弄得哭笑不得:“你至于吗?姐,我都已经这么一把年纪了,真的不会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再说了,这些事我又不是不懂,我知道去到了派出所里,应该怎么处理。”
她不是孩子,的确知道这种事应该怎么处理,可高云静还是忍不住担心妹妹会冲动行事。
自从哥哥出事之后,妹妹真的不复从前的冷静自持。
……
高淑静跟着对方来到派出所。
谈美静正坐在所长办公室里喝茶。
身上披着一条毛毯,还在打喷嚏。
鼻头肿了起来,头发更是乱糟糟的。
她就这么从高镇长家里一直走到派出所,顶着多少路人的嘲笑就不说了,自己差点没冻成冰雕。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谈美静瞪着高淑静,心道:这一次她非要让这个女人在拘留所里蹲上几天不可。
彻底断了她以后的前途。
一个蹲过大牢的大夫,就算是医术再高明,还有谁敢用?
这里可不是国外。
她正想说话,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喷嚏。
顾不得跟高淑静较劲,连忙拿了纸巾擦鼻涕。
高淑静冷笑一声。
让谈美静更加难堪狼狈爱,心中的恨意也就更多了一层。
不同于谈美静的心思,高淑静这会儿心里畅快的很。
没有什么比看到谈美静的狼狈更让她痛快的了。
只是可惜了,要是谈美静能再狼狈一点就更好了。
吴所长看到两个人红眼鸡似的针锋相对,头皮都麻了。
他起身,亲自给高淑静倒了水,先打听了高爷爷高奶奶的近况:“我师父师娘都还好吧?”
高淑静将水接在手上,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谈美静说道:“还好,丧尽天良的祸害尚且活着,他们也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谈美静;“……”
吴所长:“……”
吴所长是真的难做。
高爷爷是他师父,当年他刚来到这边的时候,就是高爷爷一手带起来的。
高镇长更是他多年的好兄弟。
人就这么没了。
所谓的真相,也就那么回事。
他自己心里都挺难受的。
现在就要处理高淑静跟谈美静的事情。
左右为难也就算了。
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简直是双重折磨。
吴所长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笑道:“说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还记得淑静结婚那年,咱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还跟开弈开玩笑呢,嫂子你的名字跟淑静云静的名字还挺像的,听起来,你们才是姐妹一样,简直命中注定的一家人!”
两个女人听了这话,手中的杯子同时放下了。
吴所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想要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谈美静似笑非笑:“您可真会开玩笑,那都已经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高淑静更直接:“呦呵,我的大所长,几天不见,都学会骂人了,哪门子的一家人啊,谁跟谁是姐妹啊?侮辱谁呢?”
吴所长:“……”
眼见着谈美静要吵,吴所长心头忽然转过一个念头,连忙起身:“诶呦妈呀,我就说今天中午吃的菜不对劲,不行,你们两个先坐着,我得去个厕所。”
“你……”
谈美静想要把人叫住,却已经来不及了,吴所长径直跑了出去。
高淑静再次拿起了水杯,慢条斯理的喝着水。
谈美静拍着桌子:“假装什么装?真的以为这点手段我看不穿吗?”
“看得穿又怎么样?他就是把你当瞎子,当傻子糊弄,你有能耐,也去告他啊!”
高淑静挑衅的说道:“哦,这要是告的话可应该是告点什么呢?师出无名啊,可惜了了!”ia
走廊里的吴所长隔着门板将屋里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本来不疼的肚子都开始疼了。
不行,他必须找个人来。
只是找谁合适,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起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朝明朗夹着包从外面进来。
看见他,正要叫人。
吴所长连忙冲着他“嘘”了一声,疾步走过去,将人带进了厕所。
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将办公室里的情形跟朝明朗说了一遍。
朝明朗挠着头:“别告诉我,现在您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我!”
吴所长拍着他的肩膀:“孩子,你要知道,这个所里,我最器重的就是你啊!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父呢。”
朝明朗轻哼一声:“是啊,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
吴所长“嗯哼”一声。
朝明朗再次挠挠头:“我倒也真的没想推脱,不过我先给您交代一声,我是有我自己的立场的,这件事,怕是很难秉公执法。”
吴所长:“嗯?”
朝明朗笑笑:“我说错了,作为执法人员,我一定会秉公处理这件事的,您放心吧!”
两个人相视一笑,吴所长心领神会,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不要让人在咱们的地盘上,欺负咱们自己人!”
朝明朗心中只觉好笑,自己的领导早就已经有了决断,只是不想得罪人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事,的确是他这种小警员出面,比所长出面更好。
所长真的出面了,很容易被上纲上线。
朝明朗来到了所长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两位在互相内涵嘲讽。
隔着窗户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首先看到了谈美静的装扮,觉得好笑之余,又骂了一声晦气。
就是这么个不认祖宗的东西,回到甜水镇撒野,还真的以为没人治得了她。
不说别的,就冲着高镇长跟秦立东的关系,他今天也不会让这个女人如愿。
顺手抓了一个人过来,跟自己进去做笔录,推开门,朝明朗板着一张脸公事公办的说道:“什么情况,来说说吧!”
走出去一个所长,进来一个小警员。
谈美静顿时觉得被轻视了:“你谁啊,你们所长呢?”
她很快想起来了,当初高镇站跟小钱事发报警,就是这人出的警。
还诱导她儿子打开她的皮包行李,搜查她的东西来着。
她看了看高淑静,又看了看朝明朗,顿时了悟:“哦,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所谓的审问处理,不过是想要光明正大的徇私罢了。”
朝明朗挑眉:“你想要撤销控诉吗?那好,小张,现在马上去给她办理手续。”
他又对高淑静说道;“对方既然要撤销控告,你也可以回去了!”
谈美静连忙将人叫住:“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要撤销控告了?”
“哦?我这个人容易想得多,你说我光明正大的徇私,质疑我的公正,我以为你就是变相的给出了结果。那么自然要撤销控诉。”
谈美静:“……”
她做了个深呼吸。
微微一笑:“我没有!”
朝明朗面无表情:“你如果对我本人有质疑,还是可以随时撤销控告的。不过我也能猜到,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质疑,不过是因为这里是甜水镇,你离开好多年了,又不是我华夏人,所以,觉得我们会彼此包庇,这也很正常!”
谈美静本来想要说的话,就这样被朝明朗说了出来,女人再次气竭。
总不能说自己真的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