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镇长很无奈:“也不只这一次吧?上次李向远住院是为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不是,你们村什么毛病,这种事,怎么就不往上报呢?这都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田莺本来说的兴致冲冲,没想到反而被说了一通,顿时不是很高兴:“我又不是村长,不如你去问我们村长啊?”
李建国那个时候,不可能将自己的准亲家母给送到局子里去,这个人他丢不起。
秦立东不可能把当初伤了李向远的田媚儿送到局子里去,那是他媳妇,送进去还得他弄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媳妇提着刀在前面杀人,他只会跟在后面埋尸体,还会问一句:“媳妇,溅没见到你身上血?”
高镇长意识到这个事实,顿时更加无语:“这算什么?民不举,官不究?这个秦立东也是的,再怎么说,也是一村之长,怎么能徇私包庇,为虎作伥呢?”
田莺梗梗脖子:“不然的话,你让洛长吉跟李向远去控告我们娘俩就是了?上法庭打官司,把我们娘俩送进大牢?”
高镇长:“……民不举官不究,你们这也不算是多大的事情,顶多是邻里纠纷,再说了,你不也说了吗?你拿着叉子,也只是虚张声势,是劳白莲在洛长吉身后推了一把,才撞到了叉子上的?”
田莺:“……虽然说是劳白莲推了一把,才有这个事,可也是我持械伤人,我要是手里不拿着叉子,怎么会有这档子事呢?”
这眼神不对劲,高镇长连忙找补:“你这个,也不算是持械伤人吧,只能算是正当防卫,他们家那么多人,你一个人上门,当然是要拿起一些工具,来保护自己了。”
田莺笑道:“别别别,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这么讲原则的一个人,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呢?我当时拿着叉子上门,就是去威胁他们的,不信您现在就去牢里问问洛长吉劳白莲,是不是这么回事,哦,对了,李建国也可以作证,他当初可是站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了很久。”
不过李建国的“苦口婆心”话里话外都是在撇清自己。
甚至明着警告田莺,不要仗着自己是李向远的准岳母,就以为他一定会包庇她。
他这个人做事最讲究公平公正的原则。
田莺听了这话,只想吐他一脸。
公平公正?
他压根跟这几个字就没有一分钱关系。
高镇长摸了摸鼻子睁眼说瞎话:“李建国的‘苦口婆心’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什么了,一定是他一罐道貌岸然的那一套。”
田莺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高镇长这个时候,已经很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不长脑子,把话题引到了这上面来,现在,无论如何,也是要把话说清楚了。
他无心跟谈美静见面。
那个女人一贯强势而直接,来的第一天,就已经提出了想要复婚的想法。
被他当场拒绝,也只是笑着说一句“我就是开玩笑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一举一动实在不像是开玩笑的。
拒绝了高隼让她去住招待所的提议。
一直住在家里,美其名曰,想要跟儿子好好相处,找补一下这些年缺失的感情。
他无话可说,将那个家让给了母子俩,自己搬去了父母家里住,可没想到,她今天居然直接去了自己父母家里。
田莺道:“只是想要探望一下你的父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高镇长无奈:“你跟我装傻,好,我就算是她只是想要探望我父母,可是一直等在那里,不走算是怎么回事呢?”
田莺:“那谁知道呢,我又没跟她过过日子,生过孩子,我哪知道她的心里怎么想的?”
高镇长真的好想问她一句,有没有闻到酸气?
可想了想,还是拿捏了分寸,没有问出来。
只是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搭理,我来到你这,也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情,不过你可千万别像是我不搭理她一样,不搭理我!”
田莺:“……赶紧吃你的饭吧,吃完饭就赶紧回去,天黑了,路不好走。”
这是在下逐客令,不想让高镇长在这住下。
高镇长本来没想住下的,现在,听了这话,却改变了主意:“我一会吃完饭,要去找立东,有点事跟他商量。”
料准了田莺会反驳,在她开口之前,直接说道:“公事!”
田莺:“……”
高镇长说了是公事,田莺自然是无法反驳。
高镇长呢,话是这么说,吃完饭,却不急着去找秦立东。
还是田莺看他装模作样的不耐烦,起身说是要去看电影。
“立东也在场院那边吧?”
田莺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我说了,找他有事,当然是去找他了。”
田莺冷笑,刚才人回来的时候,你不说你有事找他,你现在说有事找他。
谁信。
可又不能不信,要是反驳,这人说不定还会找出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来。
“要走可以,你先走吧。”
田莺可不打算跟这个人一起出现在场院上。
那样说什么的都有了。
高镇长并不意外她会这么说,不过他也没打算顺她的意。
“君子坦荡荡,你我之间又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为什么不能一起走?”
田莺:“……”
高镇长:“除非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见不得人,当然了,前提我是要问一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田莺:“……”
什么话都让他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跟着他一起往医院走去。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这个人这张嘴这么能说。
还说李建国道貌岸然,难道他这个镇长就不是道貌岸然吗?
还好,天黑,村里人又都在场院看电影,没有几个人看到两个人走在一起。
等到了场院,田莺更是快了一步,直接混在了人群里。
而高镇长则是直接去找秦立东。
坐在人群里的田媚儿看到忽然出现在秦立东身边的人,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亲妈没来看电影。
原来如此。
怪不得了。
转身再去寻找老妈。
果不其然,就在人群里站着,正若无其事的看电影。
田媚儿笑了一下。
心中倒是越发好奇,两个人究竟相处到哪一步了。
没有让她好气太久,晚上娘俩躺在一铺炕上,就说起了悄悄话。
高镇长留的太晚,还真就走不上了。
只能跟着秦立东去他们家里住。
甜美而也就顺理成章的住到了田莺这里。
娘俩趴在炕上聊男人——
当然了,主要还是聊高镇长。
田莺将高镇长的蛮不讲理给隐瞒了,说起了高镇长来这里的原因,也谈起了谈美静。
“毕竟是镇长,当初离婚的事情还是闹得挺大的,我就算是没见过他们,也知道这个事。最要紧的是女方还出国了,咱们这里,什么时候有过出国的人啊?”
田媚儿撑着下巴,听着老妈说那些陈年八卦。
“应该是长得挺漂亮,也挺有文化的,毕竟,家世底蕴在哪呢,又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应该会讲外国话了吧?”
“你自卑了?”
“自卑?我为什么要自卑?”
田莺觉得女儿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可笑。
“她就算是天仙,我也没有什么好自卑的吧?”
田莺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知道你想什么呢,不过你放心,我是真的没有自卑,人家是有钱人,过着有钱人的日子,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我也过着我踏踏实实的小日子,本来就是不相干,至于高开弈,以及我和她之间,我们谁喜欢谁,谁心里有谁,谁主动谁被动,我们都是平等的。”
田媚儿听了这话,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没想到老妈的想法,还挺通透。
田莺拍了一把女儿的后脑勺:“这都是什么毛病呢,怎么跟二流子似的?”
“哪有?”
媚儿姐委屈死了。
她这分明是表达内心的赞叹好么。
田莺白了她一眼。
田媚儿跟她说起自己见过的谈美静。
“怎么说呢,的确是大方,美丽,自信,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