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女老师,四十岁左右的年级,穿着白衬衫,烟色西装。
梳着五号头,气质干练利索。
状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田媚儿水淳静的方向。
走到了讲台上,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高书娴,是你们的老师。”
她在黑板上写出自己的名字。
身后的人在窃窃私语:“县中医院的内科主任,还是医院院长的媳妇。”
身后的人在暗自庆幸,这就是县中医院的人脉,也不知道以后有用没用。
田媚儿想起她刚才看向自己这方向的目光。
转而看向身边的姑娘,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水淳静无声说道:“我妈。”
田媚儿:“……”
她看着黑板上的那三个字,心情略有些复杂。
高书娴做事一如她的气质,干净利索。
做完自我介绍,就开始点名。
点到水淳静的名字的时候,神情没有一点波澜,就像是面对一个普通学生一样。
反倒是点到田媚儿的名字的时候,
对着资料上的照片跟眼前的人,多看了几眼。
随即又很快略过去。
在正式上课之前,先是一波考试,跟之前的兽医培训班一模一样。
算是摸底。
大家显然没想到,一来到这里就是这样的考试。
田媚儿拿出纸笔,准备答卷。
水淳静比她还要轻车熟路。
在卷子上直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瞄了一眼还在后面发卷子的亲妈,低声安慰田媚儿:“你可别被吓到,想要考行医资格证,就是这样的,进了这一行,不是在考试,就是在准备考试。”
田媚儿笔尖一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以后还要考试?”
水淳静惊讶于她才知道,点头验证:“是啊,你不知道?”
媚儿姐:“……”
我知道个屁,上辈子要是有医学方面的专家,大家保护都来不及,哪舍得让他们去考试啊。
那是浪费时间,耗费伤病患者的生命好吗?
“保持安静,不要说话!”
高书娴的声音由远及近,来到田媚儿跟水淳静的桌子前,轻轻的敲了一下桌面,用作警告。
水淳静连忙低下了头。
田媚儿也连忙开始答题。
高书娴看着某人卷子上的眸子,嘴角一抽。
被高书娴警告了一次,没想到就被盯上了。
整场考试,田媚儿都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心情复杂——
这位高老师,真的就不打算去看看别人吗?只盯着她们也不太好吧?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将答完的卷子交上去,田媚儿正要放松一下,身边的人就已经长出一口气。
“可紧张死我了,咱们的高老师,还真是严肃认真呢!”
田媚儿:“……”
媚儿姐有点好奇,这位高老师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脾气。
水淳静只是告诉她:“医院我爸说了算,在我们家,我妈说了算。”
田媚儿点点头:了解了。
感情水大院长就是个老婆奴,高老师的性格真的是很严肃。
周围不少的人都向着这边投来打量的目光。
整个县城也没有多大,水淳静家里的那点事,也就根本瞒不住。
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她跟这位高老师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水淳静被众人看的不耐烦,偏偏又不能发火吼回去。
一来她不是那个性子,二来也是担心会给自己的母亲惹麻烦。
所以只能转头拉着田媚儿小声抱怨。
田媚儿这才知道,她究竟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培训班里。
原来她之前说的药房护士的提议,高老师跟水院长真的有认真考虑过。
商量出来的最终结果就是水淳静的专业知识还是不过硬,不能轻易往药房放。
而且,医院是国有的,不是他们家。
怎么可能女儿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呢?
药房那个位置,还有多少人等着呢。
水院长跟高老师都不愿意给女儿开后门。
任由水淳静如何撒娇。
不过高老师说了:不能开后门,可以开小灶,提高女儿的专业技能。
水淳静还以为妈妈要给自己当家教,哪想到一转身,高老师也给她报了培训班。
等水淳静知道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反抗都来不及,直接被拎着来上学了。
水淳静想起来就觉得委屈,靠着田媚儿的肩膀晃来晃去:“上学的时候,就不时的考试也就算了,在医院,偶尔考一次试,职业特殊性,我也能接受,可是,把我从医院里赶出来,又把我送到培训班来,这不是故意耍我呢吗?还有上次我大舅,也是的,出了那么一个馊主意,非让我在兽医培训班锻炼锻炼,结果锻炼我是锻炼了,成绩也不错,可有个什么用,还不是拎着铺盖卷从医院滚蛋了?”
小姑娘越说越委屈:“人家不断学习,不断考试,到最后落得个学业有成,有着锦绣前程,我可倒好,学到老活到老,活到老学到老,一辈子都在培训班里度过,等这次考完试,我就可以继续报下一个培训班了。也不需要上学,反正我爸说了,像是我这样的业务废材,他宁愿花钱养着我,也不会让我去祸害病人的。”看書溂
田媚儿听着挠头:“或许,你这两年好好给自己充充电,将这些知识掌握的更牢靠一些,等时机成熟,自己开个药店不就成了吗?”
其实她也有点想不明白这一家子都是什么脑回路,为什么就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呢?明知道水淳静不适合这份工作。
“——药店?以后再说吧,开药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各种手续审批,最重要的还是要有本钱。”
水淳静玩着笔,心情不是特别好。
“你爸妈——”
双职工家庭,职位还都挺高的,怎么想,田媚儿也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有钱的。
水淳静却摇摇头:“指望他们,我爸一定会提出很多要求的,说不定还会避嫌,毕竟他是医院院长,他的女儿要是再开个药店,这里面有没有猫腻,瓜田李下的可是说不清楚。”
田媚儿不太懂,瓜田李下是可以用在这里的吗?
不过水淳静这句话说的还是很多的。
的确很有必要避嫌。
不过——
这位纯净水姑娘看着单纯的像是象牙塔里的公主,实际上对这些事情很懂么。
田媚儿很快想到了聂岱。
那位也是对于自己的专业马马虎虎。
甚至平时生活中也都是近乎呆板的,可是,官场上的那些弯弯绕,却反应很迅速。
可见这一家子对于儿女辈选择的职业好像都有那么一丢丢的不明智。
水淳静随即问起了田媚儿的打算。
田媚儿摇摇头:对于中医,她现在是走一步看一步,还真就没有过于长远的打算。
毕竟,究竟能学到什么程度,自己都说不清楚。
水淳静随即问起田媚儿家里种草药的进展。
田媚儿简单地说了一下。